许攸同淡声道:“欢颜班主虽以自尽之举扰了玉宁王与妩青郡主的大婚,但除了自己她没有伤害其他人。疑罪从无,即便庆朝班上下真有图谋不轨之心,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也不能贸然把他们扣下。”
“许大人为何要与我解释这些?”方紫岚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眼许攸同,他神情紧绷,“方大人位高权重,既然旁听,那便该得个交代。”
“交代?”方紫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好奇道:“许大人打算如何给玉宁王与妩青郡主,乃至天下人交代?”
许攸同郑重其事道:“庆朝班班主欢颜擅用违禁之物九瓣花,被人当庭指认,畏罪自尽。经审问,庆朝班上下其余人等对此并不知情,更未曾牵涉其中,故而无罪开释。”
闻言方紫岚愣了愣,半晌后突然笑出了声,“难怪许大人深得陛下器重,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许攸同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还不待追问便见方紫岚转身离去,大步流星似是片刻都不愿多呆。
只要能有一个妥帖的交代,便是草菅人命罔顾真相又如何?方紫岚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当初吴升杨志清遇刺身死一事如此,现今欢颜庆朝班上下更是如此。
可彼时她知晓真相尚有一力为杨志清争个清白,今时她一头雾水,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欢颜死得悲壮而低微。
猜疑的种子或许已经播下,但许攸同不会借此机会公然调查纪宁天和妩青,宫里的李晟轩更不会。
因为纪宁天与妩青的存在,便是今朝与前朝粉饰太平的幌子,若是他们不在了,前朝旧人或心灰意冷或飞蛾扑火,所谓的太平便难以为继。
可眼前这样虚假的太平,究竟能持续多久,又有谁知道?
她只知道,人心中名为权力和欲望的火焰永远不会消失,前朝旧人借仇怨与光复的名义,只会将其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