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楚靖再也没有单独找叶舟说话,可能也是因为周朗除了上厕所,一直对叶舟寸步不离的原因。
软卧车厢这边的安全状况比其他车厢好很多,晚上的时候,列车员会把车厢连接处的门关上,并且告诫车上的人,不要开车窗。
四月的天气,一路向北,晚上关着车窗,正好可以把寒气挡在外面,车厢里不冷不热,刚刚好。
到达京城前的晚上,在众人睡得正酣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不少人的美梦。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救命啊!”
反应快的人,已经摸出手电筒,往喊叫的人照过去。
只见那人的手,被一个像是老鼠钳的东西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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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鼠钳吗?你怎么会被这东西给夹住?”
又有另外一束手电筒的光,往行李架上照,只见上面有一个行李的拉链被拉开,并且原先锁着的锁头,也被撬开。
“有没有医生呀?快帮帮我,疼死我了。快帮我把这个钳子拿开。”那人发现有人注意到行李架上的情况,连忙用自己的声音把乘客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那一束往行李架上的光,是周朗照的,他说:“你没事儿去翻别人的包干什么?”
其实大家都已经猜出几分,周朗这话一出,算是直接挑明。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记狡辩:“你胡说什么?我哪有翻别人的包?我……我是想翻自己的包,拿草纸去上厕所。晚上车厢的灯暗,我看不太清楚,可能是翻错了。”
周朗说:“那你这错的也够离谱的,你的位置在车厢的最末端,你的行李就放在那里,却跑到中间来翻包。”
这时列车员和乘警都来了。
最后还是他们帮着把老鼠夹给拆开,而小偷的手已经有些血肉模糊。
这时候的人都特别憎恨小偷小摸的行为,毕竟大家手里的余粮都不多,一旦被偷,就可能要饿肚子。
所以确定这人是小偷之后,即便知道车厢里有医生,也没有人提议给小偷做包扎。
乘警还提醒大家:“把自己的随身物品都检查一下,他不可能就偷一个人。”
最后还真的在小偷的行李里搜出别人的东西。
还有人说自己丢了钱丢了票,但是这玩意儿上面又没有写着自己的名字,就很难查证。
其中损失最大的就是楚靖,他丢的是一块手表。
这年头就算是普通的手表也得二三百块,顶得上普通人大半年的工资。
楚靖那块表还不是普通的表,他装在盒子里,乘警把盒子递回来的时候,周朗撇了一眼,这是一款劳力士手表,而且还不是基础款,售价应该在三千块以上。
这医生有点意思。
楚靖拿着失而复得的手表,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周朗,目光真诚,“周营长,谢谢你。”
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谢周朗,叶舟却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为周朗在行李包里放了老鼠夹,就不能当场抓住小偷,半个小时之后就到站了,小偷很有可能拖着装满赃物的行李,快速下车。
周朗怎么会想到在行李箱里放老鼠夹呢?
出发前的一个星期,叶舟表示有些担忧路上的安全问题,她辛辛苦苦准备的行李,要是被小偷偷走,她一定会气得挠墙。
就算是软卧车厢,能够把爬火车的小偷隔绝在外,可万一车上有小偷呢?
周朗当时还有些诧异地说:“软卧车厢也会有小偷?”
按照常理,软卧车厢的票比普通卧铺的票贵一倍以上,一般单位出差,得到一定的级别才能买卧铺票,软卧就更不用说了。
普通老百姓,更不舍得花这个钱。
叶舟说:“职业的小偷,就会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在原来的世界里,叶舟曾经看到过一个新闻,有个人专门买夜行的航班机票。
夜里,趁着机舱里的人昏睡的时候,他就去翻行李架。屡屡得手。
警察后来在他家里搜出各种名贵的手表,还有茅台,现金美金也有不少。
周朗为了安叶舟的心,就自己设计了一个老鼠夹。
周朗拿她画衣服样式的纸和笔,也画了一个老鼠夹的样子,然后拿着图纸,去了铁匠铺子里,选了一些材料,回来自己了四个老鼠夹,分别放在两个行李包里。
结果还真派上用场。
车厢里回归平静的时候,叶舟心里念叨的却是楚靖的劳力士手表。
不仅周朗看到了,叶舟也看清楚了。
劳力士手表也具备有非常高的收藏价值。
几十年后,价值能翻几十倍。
也算是比较好的投资项目。
如果没有之前那样的对话,叶舟没准就会主动问楚靖手表在哪买的,现在她不会问。
火车在黑夜中继续前行,第二天早上9:00,停靠在了终点站,京城到了。
周朗左右两只手分别提着两个大行李,叶舟只拿着随身的包,还有一个装着脸盆的网兜。
“跟着我,出口人多,别走丢了。”
“好。”
出了火车站,叶舟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京城还有人力三轮车。
而且这人力三轮车和以后的出租车一样,有专门的单位调动。
火车到站,人力三轮车特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