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电话才被接通:“约晨,我刚才出去散步了,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听出她声音里的疲惫,宁约晨不由得有些担心:“时姨,您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没有,可能是今天散步时间有点长,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宁约晨知道时姨是在安慰自己,自从去年入秋后,时姨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以前用名贵药材和营养品就能够控制住的病情,如今也起不了什么效果了,只能每日用中药调解。
但是医生也说了,时姨的病不仅仅是身体上经年累月形成的各种基础疾病,更重要的一点,是心病。
“积郁成疾,万念俱灰,没有丝毫生的意念,这是无药可医的病,除了病人自救外,仅靠医疗技术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这是时姨多年主治医生说的话。
宁约晨自然知道时姨身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差,前半生痛苦的经历以及这几年被囚禁在异国他乡的绝望,即使是意志再坚韧顽强的女子,在遭遇这样的劫难后,即使不被逼疯,也不愿继续这样苟且的活下去。
尤其是时姨这种本就要强独立,曾经拥有光辉事业的女强人。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宁约晨才格外的着急,甚至几次冒着被白懿发现的风险查看她的电脑。更是在来香江之前,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送了她那个装有窃听器的玉镯。
她必须要加快脚步,时姨的病情已经等不起了。
“时姨,过了年我就去E国陪您,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样才能继续守护着我。您不是答应过我吗?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宁约晨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时姨就这么放弃自己。她要帮助时姨离开白家,脱离白靖远的掌控,让她重新享受自由的人生。
她绝不会让时姨再这么痛苦而心怀遗憾的过完后半生,所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她都要为时姨争取她本该拥有的生活。
那边的时语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些愧疚:“约晨,对不起,时姨让你担心了。”
宁约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沙发,努力不让眼里积蓄的泪水落下,但心里的恐慌无助却让她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这是第一次,时姨没有正面回应自己。以前无论她说什么,提出什么要求,时姨都会句句回应的,即使只是安慰。
再开口时,她声音里多了丝哽咽:“时姨,您说什么呢,该抱歉的人是我。您要听医生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我过几天就去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