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风看看她,再继续对徐有才说:“黄璧书也再难有人敢娶,并且一旦和秦家闹僵了,黄家不会再保持中立态度,连圣光府也不再中立,局势会更复杂,几方势力暂时的平衡打破后,会有更多战乱。”
这些道理,一说就明白,想想那些后果,徐有才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复杂。
“那能怎么办?那我的孩子白白惨死,永远没办法报仇了么?该怎么办啊?!”
徐有才趴在桌子上哭起来,男人压抑的沙哑哭声,更令人心酸。
蔡宝光的鼻子抽了抽,仰起头擦擦眼角,深吸几口气,待得平静些,又恳求地看着程浩风。
“有办法,只是要多忍耐”,程浩风眼神无波无澜,“让整个秦家败落,能报仇还能付出最小的代价。我们目前所做,要给他们制造很多麻烦又要让秦家抓不到把柄,让他们不断处理乱子,疲于应付,想害人也腾不出手,最终伤害不到我们。”
徐有才抬起头,扯袖子擦了擦眼泪。
忍下悲痛,再问:“那当然很好,可要怎么让秦家败落?”
“第一步,要得民心,我们要粮食……”
刚一说完,徐家娘子猛地站起来,大声说:“我们家藏了粮,有差不多十几石呢,只要你能帮我幺儿报仇,全给你!”
程浩风哭笑不得,摊了摊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蔡宝光低笑了一声,解释道:“我们不是要粮食当酬金,是给老百姓吃,稳住民心。不过,要是你们肯捐出粮,带动那些家里余粮多的人家也出些,凑起来分给没粮的也挺好。”
程浩风向徐家娘子微颔首,又接着说:“秦家要败落,秦州和附近州县还不能乱,得先解决那几十万人的口粮,我们先忍忍,一切我都会安排好。”
徐有才问:“你前两天不是出主意弄粮食,弄了不少吃的分给贫穷人家了吗?”
小主,
徐家祖上是官宦人家,徐有才有能力查案在乡民中有一定威望,他能挣钱,他的家人又勤劳节俭,所以家中有存粮,他没有关注过秦州和附近州县到底有多缺粮。
程浩风告诉他:“那只是表面,让富户捐粮设粥棚,有多少富户会实心实意拿出所有余粮给别人吃?再者,你们这样的小康之家虽说也有点余粮,你们自家也要吃。至于去山里打猎、采野菜野果,只能让人有个希望,不会心慌,实际找来的食物很有限。等明年收粮至少还有五个月,别的事还能再忍再拖,粮食之事必须先办,人命关天。”
程浩风说完,徐有才起身走到他旁边,深深施一礼,神情中满是崇敬。
程浩风稽首还礼,他又坐回对面。
他问程浩风需要他做什么,愿听安排。
程浩风让他去做分析,黄费所受的砸击伤,不是秦家胖虎的圆坨棒所致,圆坨棒是浑圆光滑的,而黄费的伤是带尖棱的器物所致。
当时曾用石头砸黄费,石头有棱角,砸他是为了掩盖原本的打斗痕迹,程浩风后来想利用那些痕迹做疑点,今天又得知徐有才正要利用伤痕,这巧合能让事情漏洞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