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台上共有十二盏灯,照得屋子十分明亮,那些精美器具也反射着亮光,只是这些光映不亮秦福阴鸷的眼神。
他摸出颗药丸,在嘴里噙化了,喉咙略舒服些才接了秦祥的话:“不,那个背后主谋不是弃卒保军,是在逼刘都严查军粮之事!刘都不敢明着跟我们斗,是想要地盘、要人、要钱,但军队才是刘都的底气,要是当兵的跟他闹,他宁愿什么都不要,也必定与我们对立。”
看透对手所想,比对手先一步行动,让对手无法实现所想,这当然会成功!
所有的成功者都懂人心,秦福也很懂。
秦祥明白了过来,笑对秦福说:“还是大哥厉害,直接把这事说成造假,那些当兵的要逼刘都查,也没查的理由啊。”
秦禄仍然愁容满面:“我看这个主谋还有后招,我们行事都谨慎些。要只是让当兵的闹事,逼刘都严查我们,为什么不散发真的账页和那些信件?”
室内的气氛又紧张了些,秦福盯着秦禄看了看,又低下头揉揉太阳穴。
“唉,还是二弟心细啊,这个主谋扣着真账本和那些信,必然还要设陷阱。只要那些证物不截回来,只要不抓住这主谋,我们就难得安宁。”
秦府当中的主人焦虑不安,大将军府外更是又吵又乱。
许多百姓打着火把,在府外请愿,百姓们不信卢地公是恶人,要求放人。
“放什么放?那个槐树妖造谣,把秦家惹着了,你们去打听打听啊,不是我们乱抓人!”
一个守门士兵解释着,另一个守门士兵又举起刀很凶地说:“不用跟这些刁民说那些话,哼,你们少来添乱啊!告诉你们,没把那两个妖怪烧死,都是我们大将军仁义了!”
一个老汉一下子激动起来,喊叫着冲过去拍大铜门:“放人!快放人!卢土地公不是妖怪!刘大将军,秦家的人干那些坏事全是真的啊……”
有人带头,百姓们全都冲过去,守门士兵拿刀吓唬也吓不住。
群情激愤,受到影响,一些胆小的人也胆大了,围到将军府外的人越来越多。
听人说起此事,程浩风也有些意外,他并没有安排人去闹事。
再说,他对秦州的百姓也不熟悉,只有言语挑动他们去多崇敬卢阿槐多憎恶秦家,还做不到组织这些人去聚集闹事。
他出门去,在大将军府外远远旁观,看到其中有几个人一会儿大闹,一会儿又到人群之外的角落交谈。
再看向那个角落仔细观察,那里有个戴兜帽的人隐在暗处,像是在教别人怎么闹。
程浩风飞身到了正对那个角落的一处房顶上,定睛细看戴兜帽的那个人,原来那是徐有才!
认出徐有才后,再看那几个在人群中进进出出的人,都是曾跟在徐有才身边的人。
明白过来后,程浩风想出了能更快更稳妥办事的方法。
这时守门的士兵和百姓们打了起来,眼看要酿成流血惨案,刘都及时走了出来。
他没有带护卫,只带了两个老仆,穿着半旧的布衣,神情严肃快步走出来,那两个老仆各提了个带盖的大桶。
“住手!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全都停手!”快到门口时,刘都高喊一声,“我们该打!没有让父老乡亲安享太平,还让他们忍饥挨饿,我们真的该打!”
这一声高喊后,百姓们并没有闹得更凶,反而都不再打了,一些冲进门的百姓也退出门外。
“父老乡亲们,这是刘某备的一点菜粥,请吃吧。”
刘都让老仆把桶盖打开,里面是熬好的粥,他看着粥,眼里含泪说:“你们来了,我没有好酒好菜招待,全府里也只凑了这么点粮食,你们不要嫌弃。”
百姓们都有点懵,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