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还稚弱,郎天锐的招式已用得很老辣,在一个用拳头讲道理的环境里长大,他虽与陶君染年龄接近,但战斗经验多了很多。
没想到对手起势出招就连连猛攻,陶君染只能一再闪避,因又气又急,白皙的脸变得通红。
“以前云华观弟子是刚毅严肃类型,这女师父选徒眼光是不一样,这个徒弟长大了估计是个只会讨女人喜欢的小白脸。”观看的人群中冒出闲话。
陶君染听得怒火攻心,血气直往头顶冲去,不再招架,咬牙以左臂硬接郎天锐一掌,再变招以右臂肘击郎天锐胸口膻中穴。
变招略慢,郎天锐双掌挡开他,再因他变招之时露出左肩空当,被郎天锐趁机拍中肩头。
豪放的人高兴拍肩若是用力大了尚且很疼,更何况是蓄力重击?
肩头疼得钻心,似乎连左臂也要抬不起来了,陶君染咬紧牙关只闷哼一声,又再运足力气朝郎天锐小腹踢去。
但是,连攻连败,陶君染身上已受了好几处伤,脸上也有两处淤青。
情急之下,水无痕也顾不得旁人要说她临阵教徒了,大声说道:“君染,听好,不要再一味进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你不要管别人说什么,胜了他才重要,用什么打法不重要!”
他一向听师父的话,比百姓听从圣旨还顺服,于是他稳好气息,不再进攻,绕着郎天锐游走缠斗。
扎措对他表露赞许之色,又有些疑惑地问程浩风:“柔韧性和灵活度非常好,男子当中少见啊。他是草木之精?为什么可以离开本体很远,自由活动?”
徒孙辈得了对手夸奖,程浩风脸上堆满一点不加掩饰的自豪感,“他是草木之精,但没有本体,天生是人形,因他父母是修成人形才结合,又因他母亲香草女妖以香气炼形。”
扎措有些不明白,他的父母一方是凡人,一方也是炼成人形才结合的,为什么他有本体孔雀形?
程浩风再解释:“核桃精的家族老祖宗是一株极大核桃树,根系占了半个黑球,所以他的后人能在很大范围内自由活动,得益于此,核桃精才有机会遇到香草女妖。而香草女妖不以本体草木之形修炼,而用所具的香味修炼,香气能传去的地方,她就能自由活动……”
扎措恍然大悟般接话:“这个陶君染天生得了父母优点,既不是草木化形,也不是血肉而成胎,是父系吸收日月精华、母系香气滋养而凝化投生为人?真是奇哉、奇哉!不过,要是他老祖宗的根脉受损,或是他被臭气破坏了香气,那他是不是被抓住了致命弱点?”
是,那两个条件确实算陶君染的致命弱点,程浩风阴着脸没答话,这个扎措在趁机打听己方优势劣势,刚才得意忘形说漏嘴了。好在透露得不算多,要不然后悔莫及。
他们停止说话的同时,比武场上响起一声惨叫,郎天锐被陶君染打中尾椎,趴倒在地起不来了。
众人齐声连数到十,他还是没有重新站起来,扎措只能黑着脸让他认输。
第二场郭定安对阵骆鸣沙,一个是高大憨实男孩,一个是精瘦冷漠男孩,拉开对敌架势后陡起凌厉气势,让人不敢相信他们的真实年龄。
小小年纪已长得快和成年人一般高大的郭定安,利用力量上的优势频频进攻,骆鸣沙没有如陶君染那般闪避,而是硬扛住攻击,同时反攻郭定安要害!
郭定安之父大粗是庄里的护院头儿,他从小跟着学武,但一招一式讲个平稳,还从没见过骆鸣沙这不要命的打法。
不但他没见过,程浩风、王家兄弟等等见多识广的人也很少见,他们印象当中只有受命刺杀的死士才那么打,用不惜自伤也要杀死对手的方式来攻击!
郭定安个性敦厚,此时完全懵了,这只是一场比武,还是少年人的比武,用得着拼命么?
趁他发愣,骆鸣沙双指如戟直插他左眼!明显对方落败,还要想重伤他,骆鸣沙出手太过毒辣,众人不禁倒嘘出声。
忽有清冽如泉的气息荡来,在场所有人都胸肺为之一洗,少了很多浮躁感,那是水无痕以水月团扇隔在了郭定安眼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