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燕窝盅,里面竟是冰糖炖粉丝,权氏没吃过燕窝,可在宫中那么些年,早认熟了燕窝的样子与气味。
正要责问,那小宫女瞄瞄左右无人,凑近权氏耳边压低声音说:“将就着吃吧,你哪配吃补品?我们娘娘能给你一条活路都是大发善心了。”
权氏只得忍气吞声,不论怎么说,自己的儿子是长子,皇后没有嫡子,性格也还和善,熬到儿子长大或许就出头了。
不多一会儿时间,太医又来诊视,看她身体恢复情况如何,并开了几副药。
萨意珞身边的一个嬷嬷主动要帮着煎药,服药之后,她体内淤积的脏物不见排尽,还小腹坠痛。
捱了几天捱不下去,告诉了柯雅洁,柯雅洁让太医再来看视情况,才知道是本应一副药熬一锅,熬成了一副药两锅,每天服的药材减量不说,还把配比好的各方药材比例弄乱,当然没有药效。
柯雅洁责问是谁熬的,众太监宫女你推我、我推你,查不出个所以然,找到那个老嬷嬷,也只承认帮着看火,没有动过药材份量。
依柯雅洁不喜生事的性格,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萨意珞又几次送来补品,那个小宫女每次都调换成别的普通食物,还恶言恶语气权氏。
权氏也不知道是萨意珞授意小宫女那么做,还是小宫女贪了补品,暗中来整她?分不清,也只能瞒着。
身体不好,常常受气,要见儿子一面也很难,坐月子又坐得闷得慌,权氏赌气开窗观赏风景透透气,正遇上阴雨天。
凄风苦雨,恰如她此时处境,心中感慨,以手接檐下雨滴,因此受凉生病了。
本就身体虚弱,还生病,伺候她的奴仆不尽心,萨意珞底下的人还常来无事生非,她心情压抑,喝了药也不见好转。
药没有问题,不是毒药,可权氏倒希望是毒药,至少能死得痛快些。
那些药端到她面前时,要么晾得冰凉还催她喝了,不愿重新热热;要么药里带股油腥气,说砂罐破了没找着,只能用炒菜锅熬,不许挑剔找麻烦;要么该喝一碗的份量,被人泼洒得只剩小半碗,还没人去重新熬。
九月十三,韩堆满月,韩泽熙大宴群臣,权氏因有病在身不能去宴席上。
听着鼓乐齐鸣,祝贺声与欢笑声传来,她痛哭一场,也许是哭得精疲力竭了,她晕了过去,等太医赶到时,她已病亡。
权氏病亡,只有与她交好的几个宫女偷偷落泪,柯雅洁忙着张罗丧事,她儿子韩堆哭闹不休,另外的人只当她生死皆不必留心。
当权氏病亡的消息传出,柯雅润有些兴奋地握了握拳,让她暗中安插的人传出流言,说是萨意珞因妒害死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