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风叹息几声,又低低笑了几声,“你是太闲了,才总是走不出哀痛情绪。”
陪她静静呆了片刻,程浩风先回了胡家小院,正碰见族长胡海忠来找泥蛋儿帮忙。
这胡海忠与胡仙仙一家渊源颇深,他来找泥蛋儿是出于信任,因为所求之事涉及隐私。
金花楼的曲春香在苟班头被发配往边城后,又和胡海忠好上了,还接进了小偏院住着,只差没有正式纳为妾了。
谁知两个月前,因了车昂当陵州知府时种种案件牵连,已入狱的米副统领突然被放出,过几天又再复职当厢军副统领。
许多相好当中,曲春香对米副统领还有一点真情,又因胡夫人坚决反对胡海忠让曲春香正式进胡家门儿,曲春香便和胡海忠大吵,借机离开,去找米副统领了。
纠纷重点即在于,前几天曲春香发觉怀孕了,要米副统领赶快娶了她,米夫人说孩子可能是胡海忠的,让米副统领不要当冤大头,可胡夫人又说绝对不会是胡海忠的。
就这么,米夫人与胡夫人吵个不停,曲春香则自己也分不清孩子是谁的,两个男人暗暗较劲。
胡海忠想找泥蛋儿出主意分辨那孩子是谁的,可因亲人去世,不便打扰,今天实在等不下去才来。
他挺希望孩子是自己的,因他一个儿子在外地做生意,常年不回家,另一个儿子只在要用钱时才回家拿钱,想有个孝顺幺儿。
泥蛋儿不愿意掺和这些,正要拒绝,程浩风推荐胡海忠去找胡仙仙,也许有点杂事可做,就不那么伤心了。
第二天,胡仙仙当真答应管这事,让胡海忠、曲春香、米副统领并排站着,反复感应曲春香腹中胎儿气息和两名男子气息后确定,孩子是米副统领的。
按说,事情到此为止了,谁知两天后,米夫人到胡家小院外破口大骂。
所骂之话,无非就是胡海忠怕老婆不敢娶了曲春香,胡仙仙要帮着自己同族亲戚把烂锅甩给米副统领。
“你们胡家人早串通好了,要坑我们家那二傻子啊……你们以为老娘不清楚你们打的啥算盘?哼哼,等我们米家把小杂种养大了,你们胡家好捡现成儿,再把人要回去是不是?唉呀呀,胡家的人咋算得那么精呢?你们家的种让我们家来养也不嫌丢人?姓胡的,以为米家的人全是我相公那么傻呀……”
米夫人正骂得唾沫横飞,胡仙仙拉开门,压着怒气说“你能不能别把整个胡家人骂进去?这件事让你难受了,可我只是说了真相,没有刻意袒护忠叔,也没有想让米副统领背锅。还有,与其和一些不相干的人吵闹,不如让你丈夫好好处理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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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道袍无风自飘,眉宇间隐含威煞,胡仙仙『露』面后的气势已镇住米夫人。
“那……那孩子真是米家的?”米夫人掏手绢儿擦了擦脸,小声问。
“是,绝对是!”胡仙仙朝院内指了指,“请进来慢慢说。”
米夫人进了院子坐定后,没了在门前叫骂的泼辣模样,她含泪诉说“我相公在牢里的时候,发誓说要是还能有机会翻身,只对我一个人好的,哪知才出狱没几天又和那小浪货好上了?那个小浪货都住进了胡海忠家还来勾引我相公,我哪会愿意让她进米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