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韩泽熙要杀郑天霸似乎是不需要什么理由,胡仙仙怒气冲冲而来,此时却心平气和望着韩泽熙笑了笑。
御书房外围了几层侍卫,个个都掣出宝刀,严阵以待。他们不敢违令进去,也不敢有半点疏忽。雕梁画栋,陈设精美的雅致御书房在他们看来,成了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面对似乎能轻而易举杀自己的胡仙仙,韩泽熙从容淡定,他有十足的把握胡仙仙不会出手。
他自信是天命所归,哪有那么容易被杀?即使不谈玄理,以理智来分析胡仙仙也不可能杀他。
以公而言,他死了会群龙无首天下大『乱』,胡仙仙不会枉顾苍生;于私而言,他和沈竹君情投意合,胡仙仙不愿看到沈竹君悲伤。
胡仙仙虽鲁莽,却也能分出轻重缓急,郑天霸已经身首异处,并且他的罪名说冤也不冤,很难争辨清楚;那此刻应当先把郑退辽的事情办好,毕竟他是真的没有越矩行为。
"贫道出于江湖道义,惊扰皇上了,请赎罪。"胡仙仙恭敬稽首,诚恳道歉。
"无需自责。要处置那些在登基之前就追随朕的旧部,朕也十分痛心。"韩泽熙的脸『色』也缓和。
"皇上,有没有查知郑退辽去了何处?"
"暂时还不知道那逆贼叛逃去了何处。"
听得这般回答,胡仙仙放心不少,她可不想在自己闯宫之时又出现郑退辽突然被杀的事。
放心了些,胡仙仙正『色』问:"护送葩公主带兵回满剌加之事,其他官员不知道,皇上、国师和雷大帅应当清楚,为何要给郑退辽强加叛逃卖国的罪名?"
又开始质问,韩泽熙苦着脸挺不悦地说:"虽没经兵部发调令,但国师曾提过暗中派兵帮葩公主复国之事,朕算是知道。可朕派人带那逆贼回京侯审之时,他没有和葩公主他们同行。搜遍各地均无他的踪迹,他不是叛逃了又是去做什么了?"
“是贫道无礼了。”胡仙仙不再追问。
“等找到那逆贼,审明真相就好。”韩泽熙也不斥责胡仙仙。
"皇上严查郑天霸属下在军营胡闹一事,定是不愿禁军厢军挑起争端,那般会朝中难以平衡。郑天霸已死,算是杀鸡敬猴了,没有人再敢随便提军中改制的事。但若再给郑退辽『乱』加上重罪,只怕会令将士心寒,朝堂上人人自危。"
禁军厢军相争由来已久,军中制度都心知肚明可难以改变,但没有大臣敢像胡仙仙这般直说。
本有仙根,从小又身处豪门华府,韩泽熙自是气度不凡,听得逆耳之言,他气势陡升,九五至尊的天威凝成无形压迫感,连门外的侍卫们也不禁从心底敬服,胡仙仙在他对面却淡然平视。
韩泽熙顿觉挫败,转念一想,胡仙仙虽不顾皇帝颜面,可也是忠心耿耿,郑家父子的事也得有个收场,于是说:"朕可以让党本安尽快找到郑退辽,押回京后让军中派人和刑部会审结案。你可以放心,不会再无理由杀他,押解过程中也不伤他分毫。"
这般也算表示会饶过郑退辽,胡仙仙告辞,谁知临走时,韩泽熙喊住胡仙仙。
"军中体制的弊端早应当革新,但因为国师仓促起兵征讨番邦,才没有及时改革。如今局面不能再随意变动体制,国师却撂下烂摊子不管了。郑天霸父子的事他也没有来积极过问,这算不算是他默许朕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