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过最疼的一阵儿后,胡仙仙松开紧咬的下唇,再抬手擦擦汗,又闭目养神。
闭上眼睛后脑海中闪现出那些让她惊恐厌恶的画面,就立刻睁大眼睛,茫然四顾,见是独自在客房中,又缓缓舒出一口气。
贫血加上焦虑,她有些口干舌燥,咬破的双唇又起了焦皮。她想去屋中央的桌上拿茶壶倒水,可想想身体此刻淋漓不尽的状态,又担心血污滴落沾染其他地方。
往常每月这几天都提前备好用具,并不影响她做什么,没料到此次弄得这般狼狈。想来应该是女子以血化气,自己屡屡强催灵气伤了根本的缘故。
思及此处,对扎措更添恨意。答应压制修为的时候,她默算过时间,本应还有几天才来不便之事,她身体向来强健,每月时间都比较准,从没发生过什么尴尬事。如今却因扎措,尴尬到了极致,真是恨不能将这一切从人生经历中剜去!
恨意引起怨怒,她心绪不稳使得头又发晕,眯了眯眼缓缓心神,又再想若是能无需灵力,只要心念一动就唤出几世分身那才好。
早在程浩风压制她修为让她等解咒结果时,她就有这念头,可一来事务繁多无暇深想,二来从未有过不用灵气就召出分身的先例,她要求教都不知该向谁求教。
闷想一会儿,脑袋晕晕乎乎想睡,可又怕睡,且是浑身疼痛睡不安稳,又打起精神再去想事情。如此种种不适,真是备受煎熬。
程浩风见她几次瞟向茶壶,知道她想喝水,担心突然出现又会让如她惊弓之鸟般惧怕,思虑好一会儿才想出办法。
程浩风退到门口,轻敲敲门再说:“仙仙,医官说你要多饮水才有利于恢复,你想喝糖水还是白开水?茶水是不能喝的,会和『药』物起冲突。”
听到他在门外询问,胡仙仙忙问:“你怎么来了,那些侍女怎么还没到?”
“你知道青丘国现今是一团『乱』,没人分派事情,她们当然偷懒。”程浩风试探着问,“你屋内壶中装的是白开水吧?我帮你倒一杯水,再去看看那些侍女做什么去了。”
“哦?呃……”胡仙仙犹豫片刻才说,“这屋里气味有些秽臭,你要不嫌弃,那就进屋吧。”
程浩风进屋先揭开茶壶看看,见壶中没放茶叶,才倒出一杯水,用唇沾了沾试试水温,再递给胡仙仙。
“正好是温热的,喝吧。”
“嗯,谢谢。”
“谢什么?你该埋怨我的,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听他这么说,胡仙仙忙接话:“哪能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发现他们也在青丘国时,就该发灵符告知你的……”
说着她就递空杯给程浩风,勉强笑道:“我又搅『乱』你的谋划了吧?你本该要整顿军中各种『乱』象,备战番邦对不对?等把五师兄救出去,你就快回京城,别搅在这些杂事里。”
程浩风接过空杯,见她在自己面前客客气气刻意不提那些事的样子,就难受得鼻子发酸,背对她站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泪意放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