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真成废人了,才恢复一点,又为了赛英的事耗费灵气,这两天总也不见好转。”
程浩风在她旁边坐下,温声说:“你是不是心里太『乱』了?只有我知道你的精神洁癖有多严重,你不管对什么事都要想个透,这太耗精力。精力不集中,就难存蓄灵气,没有灵气滋养,身体恢复速度就和凡人差不多。”
她手心冰凉,朝手上呵了呵热气才抱住他,低声嘟囔:“是心『乱』,我太能惹麻烦了。”
程浩风延出灵气渡向她,温暖和煦之感瞬时由她脊背漫向全身,她朝他甜甜一笑。
”都以为你是不拘小节的人,其实你的完美欲比谁都强。就算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你都要讲个对称感。
你呀,挺傻的。有时候挺怕你认真想事情的样子,你认真起来就显现出源于本身的冷漠。
不,不是冷漠,无仇那样才是冷漠。你是不属于这世间,对这红尘中一切都有着超然态度。”
听程浩风这么细致的评价自己,胡仙仙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他说的明明更接近他自己『性』格吧?她『摸』『摸』他额头,不烫啊,怎么尽说胡话?
程浩风挪开她的手,面『露』惆怅说道:“不多说了,说了你也明白。我要想事情,你自己临字帖。”
他抚了抚她的发丝,就坐到屋正中自己书案前,摆开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
半个时辰后,他起身到走廊上唤茶儿:“茶儿,到书房来,我有话交待。”
茶儿按捺住兴奋之情,提裙上楼,款款行到书房门口,低眉顺眼柔声问:“国师唤我有何吩咐?”
“你来看这盘棋,谁输谁赢?”他左右手各拈黑白棋,几乎两手同时落子。
茶儿迈步过去,扫一眼棋盘上局势,因心思不在棋上,并未看出输赢。她眼角余光斜瞟胡仙仙,只见胡仙仙坐在角落,像个小学童似的在临摹字帖。
她微感纳罕,程浩风没训斥胡仙仙?可若说他们情深意浓,他宁愿自己和自己下棋,都不与胡仙仙一起下,又是何意?
程浩风见茶儿想得出神,以棋子轻敲书案说:“看不明白这局棋?那我来告诉你,世事如棋,可不论棋局如何变幻,结果都是一样。要么最后是我赢,要么就掀翻这局棋,再重来!”
此言之意,就是只能赢不能输,茶儿听得明白,却想不明白,程浩风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输不起的人,我不允许自己再输!你去问问曹备道,问问他是不是以为我会忘了‘『逼』为器灵’、‘雷雨裂魂’、‘濒死受责’等等的事?”
程浩风语气严厉,茶儿也略知道他以前与天帝、段梦柔、洛玄心等人的仇怨,吓得慌忙跪下来,颤声说:“国师息怒,奴婢与那些事全无关联啊。再说,奴婢怎敢那样去问曹真人?”
程浩风又莫名其妙发怒,茶儿不由胆颤心惊,胡仙仙却是很不合时宜地笑起来。笑声压得很低,但在这气氛沉闷的书房内就显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