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听了这些后当真大声问道:“阿全,你说什么?她留你命,让你苟活于世?难道是她把你打得伤残成这般模样?”这话语中满是对高有全的同情,也满是对胡仙仙的不忿。
“王妃,此事不怪胡元君,怪我自己当年跟开黑矿的人混在一起……”高有全转身半跪到老王妃面前,埋头哭泣。
见了他这般模样,殿中其他人都有些可怜他。高有全身材瘦小,右眼右腿的残疾都很严重,可以想到当年对手有多狠。而他没有趁老王妃关怀他,就告胡仙仙的刁状,还对胡仙仙的态度是再三自己认错服输。
他们不知道当年实情,又见胡仙仙几番说他坏话,显得咄咄『逼』人,更认为她是心狠之人,而他老实懦弱。
他们的神情变化胡仙仙都看在眼里,她咬牙闷哼一声转身出门。说不清就不说了,反正留不留高有全在老王妃身边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紧要事。
她憋着闷气走到墓园外围,拣起颗石子儿就朝墓田中扔去。那墓田是稻田,到了冬天之时就不栽种庄稼,只贮着水养田,待来年『插』秧。石子儿落入浅水打起几个水花,她觉得有趣,就连连扔着石子玩儿。
享殿正殿当中,胡仙仙赌气出门时程浩风看了她背影一眼,她不在乎在众人心中留下刁蛮任『性』、骄横无礼的印象,他却得留下来再与高有全交锋。
他恭敬对老王妃陈述:“我师妹不懂礼数,请王妃见谅。
再请王妃与诸位道友听说说胡师妹当年伤高有全之事:当年高家村众匪数次欺辱我胡师妹,双方本有仇怨,到黑矿后又乍然看到失踪多年的父亲被他们虐待,情绪悲愤之下才出辣手。
『操』纵黑矿的幕后主子鄂日浑就是高有全师父,王妃你怎能他?”
老王妃有些犹疑地看向高有全,他阴恻恻盯程浩风两眼,又匍匐到老王妃脚边哭诉:“我无话可说,我该死……我的确是鄂日浑的徒弟,可我……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是个老鳄鱼精啊……
当年,为了躲避官府的抓捕,高有彪胁迫我们几个人陪他逃到寥州黑矿,我不能不去啊。我怕坐牢,只有跟着他们东躲西?藏……哪知道那老鳄鱼精非得要收我当徒弟?
我是在黑矿当过监工,但我从来没有打骂过那些苦力。唉……也怪我运气不好,听到工棚那里出事就跑去看,谁知就遇上胡元君正在杀人泄愤……
说起来,比起死了的那些人,我又算运气好,总还是拣了一条命……”
老王妃听他带着哭腔说了这番话后,不但不深想他有那般复杂经历又为何甘愿到王府当个打杂小厮,反而仍将重点放在胡仙仙杀人伤人之上:“看不出来胡元君那般清秀的女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到底是老身受阿全蒙蔽,还是国师你受人蒙蔽?”
老王妃如此反问,程浩风决意不再相劝,也想通她偏袒高有全的原因。她一直养尊处优,为了儿子皇位稳固委屈自己降低各项用度,心底定然暗藏怨怅,受卞采办掳掠要挟之时更增了孤苦无依感。这种情境下,故意装做忠诚敦厚的高有全当然让她心生依赖。
想到此处,程浩风又想起老太后对茶儿的信任依赖,暗叹这两位皇帝之母怎么都对恶人亲近,对胡仙仙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