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忍不住笑了笑,她们觉得太皇太后似乎笑得很古灵精怪,就疑『惑』对视着。
太皇太后在最荣光盛宠之时都很少有完全展开的笑容,再开心只是抿嘴微笑,怎么在这种境地反而那么笑?
然而,她们再看向太皇太后时,只见她仍是落难贵『妇』的样子……锦服霓裳难掩悲戚、满头珠翠难压哀愁、脂褪粉消全堆怨愤。
她们只得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而胡仙仙也只得呆坐不动。她们说什么都不敢搭腔,也不敢有动作,她怕『露』馅儿。
如此一来,这两个宫女倒有些心慌了,真把太皇太后气死了,她们也没法交待。
她们让那门外的两个小太监进来劝她,她还是一言不发。到了饭点儿,太皇太后以往总会吵闹赌气不肯吃饭,最后总还是要吃几口。这次是看也不看饭菜一眼,铁了心要绝食。
此种情况让他们不知如何应对,只得上报,请李公公亲自来解决。
李公公来了之后,就让其他宫女和太监都出去,他亲手将盛粥的小碗捧到太皇太后面前,舀粥喂她。
“娘娘,老奴所做一切真是为了你好啊。如今这宫里还有多少人是以前的旧人?娘娘啊,只有老奴掌了权,你才能一直风光呢。”
胡仙仙侧开头,不吃他喂的东西,也不答言。这举动在李公公看来,这是太皇太后心里有气在使『性』子,其实是胡仙仙怕他看出破绽。
“娘娘,老奴如今五十一岁了,还能有几天活头?老奴又是个无儿无女无亲人的,做这些事为了谁?都是为了报答娘娘当年的知遇之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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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当年宏成帝还未登基,太子地位屡屡受到威胁,东宫的人都过得整天提心吊胆。
娘娘你成为太子妃后,东宫才有了些活气儿了呢。那一年,我二十一岁,你十八岁,唉……都过了三十年了。
娘娘,你不会忘了吧?是老奴忠心耿耿为你和太子办事,才有后来的宏成帝顺利登基,你才能当皇后。
也是老奴勤恳地辅佐德元帝,你才能安稳当皇太后。你怎么就不念旧情,跟外藩进京的韩泽熙站一个阵营,倒把老奴晾在一边儿?”
李公公这番话言辞恳切,胡仙仙都不知道真正的太皇太后听了会怎么想。她皱了皱眉,自己要是再不应个声儿,这李公公就该怀疑自己了。
“小李子,亏你还记得宏成帝和德元帝,你这样待哀家,对得起他们吗?
说起三十年前的事,哀家记得宏成帝太子之位不稳是因贵妃争宠,想立她所生幼子为太子?
你当年是不是得罪过那位贵妃?哀家记得你差点儿被她打死,是哀家求情留你一命!
为了此事,哀家当年被罚跪两个时辰,又被罚没一年例银。你记不记得?”
李公公愕然看她两眼,以往说起这些事,太皇太后总是厉声反驳自己对奴仆们也如何的好,从来不会这般平静又威严地具体说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