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仇眼中泪光闪过,转身向草上飞跪倒,无声无息地跪着。好一会儿后,胡仙仙见他双肩耸动,泪珠滴落尸身之上,杭无一也跟着悲戚落泪。
看着他们,胡仙仙心里倒来气儿,这会儿知道哭了,先前怎么就不听劝
见她想要责骂血无仇,程浩风拉拉她,又摆摆手,“就让他们各自安心吧,他父母并不怨他。无仇未来的路并不好走,他父母不在了,他要应对的事还能简单些”
“你怎么能这样说就跟他父母拖累了他似的。”
“草上飞并不是淳朴良民,能在死前了尽心事,并没有什么坏处。他所惹的江湖恩怨也不少,他不在了,也免了无仇牵涉那些江湖中事。”
他很客观地分析着利弊,她听得暗暗心惊。他所说的道理没错,可那么惨烈的事能看得如此淡,也着实冷情。她又想到他们自身也沾带很多恩怨,他们又该如何了结那些恩怨
血无仇情绪渐渐平静,缓缓起身,哑着嗓子问“今天是几月初几”
“八月初八。”自从在海边经历那莫名其妙少一夜的事后,胡仙仙总是牢记时日。
“八月初八我的出生真是劫难”血无仇笑了笑,擦去腮边泪痕。
“你生辰是八月初八我也是好巧,我们同年同月同月生”杭无一听他这么说,高兴接话。
“不巧。我满十七岁,你才满十四岁,并非同年。隔了三年之久,你那年的八月初八就不是我那年的八月初八。”
看着冷淡应答的血无仇,和失落低头的杭无一,胡仙仙皱了皱眉。她觉得这就像春燕寻巢,寻到了冰山上,苦的当然是春燕。
本来她还期待血无仇真能与杭无一结缘,可经了他固执寻仇之事后,就不愿徒弟与他有情缘纠葛。
他这『性』子,就算他能放下恩怨情仇,可他那“女人都是无耻愚蠢”的偏见,只怕难以改变。胡仙仙心疼地看徒弟两眼,无奈叹息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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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无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她们师徒心中形象变了几变,他记起草上飞托付胡仙仙,要与薛少『奶』合葬的事,询问薛少『奶』『奶』尸身在何处。
胡仙仙走到那面墙边,寻着开启的机关。这墙壁机关不隐蔽,也不复杂,她点按了那面墙一块微凸的砖,墙面就往两边分开,『露』出其中夹层。
夹层中是间仅容一人站立的狭小冰室,应该是草上飞在三年前临时隔出来贮冰,用以保存薛少『奶』『奶』尸身的。
寒冰之上是口大石棺,棺盖敞开。薛少『奶』『奶』身着白衣,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平躺棺中。这石棺不比冰晶玉棺,她的尸身虽没有腐坏,却也肌肤惨白僵硬,没半分活气了。
她躺的位置是右侧,左侧空着,想来是草上飞为自己所留位置。
血无仇看看石棺,俯身抱起草上飞走过去。他受雷击之时,是被震晕了,伤得并不重。虽是受伤不重,要抱着身材魁梧的草上飞前行,还是有些费力。
见杭无一要出手帮他,胡仙仙忙以眼神制止她。一则,那是他应该做的;二则,他必定不肯接受帮助,何必惹他说些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