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遭遇威胁、欺骗与背叛,她定然迎难而上、浴血反击。要让她觍颜求人,就算太阳真能从西边出来,那也不可能!
她记不清自己小时候是否那般精怪,更想不起自己是否曾对下人们颐气指使,可她自认为没有想过要奴役谁。
她也并非是只顾自己尊荣不把别人放在心上,当初为程浩风去慎郡王府求『药』,也受了很多刁难,她都忍下了。
因为慎郡王他们的刁难既是因她确实伤过王府颜面,也是他们故意对她的一种考验。若换成是,慎郡王要借威势故意戏弄她、欺压她,她可不会相求。
胡婶说了许多女子如何处理家宅之事的话,只见她神『色』忽阴忽晴,一句回应都没有,就责问:“仙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哦,听到了,听到了。娘,你说得不错,女儿谨遵教诲。”胡仙仙低眉顺眼答着。
胡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句都没听进去。胡婶深知她要是听进去了,得思索一会儿再回答,这么乖顺地马上回答,就是只图敷衍过去。
胡婶还想多说几句,胡仙仙已经拉走杭无一,边走边说:“我得去教徒弟法术了,仙家法术只能密传,你们别偷听偷看。”
杭无一听得这么说,倒是很期待她教法术,可她居然递过去半簸箕豆子。
“把红豆和绿豆筛选分成两堆,不能让别人帮你。”胡仙仙说完就走到院外的竹林里,倚在一竿翠竹上掏出葫芦,喝百花清『露』。
“拣选豆子?阿姑你是要煮绿豆粥,还是要做红豆沙冰?”杭无一纳闷儿问道。
“是教你法术啊,等你能转眼之间就分开红豆绿豆,就算学会第一步。”
“啊?是这么学法术的?那阿姑你能转眼就分开吗?”杭无一拿话激她。
胡仙仙傲笑两声,双手交叉挥舞如蝶,只听“窸窸窣窣”几声响,红豆绿豆早已分别堆于簸簊两侧。
杭无一吐了吐舌头,再不多言,坐在竹林中仔细拣选豆子。接连选了几天,她双手一天比一天灵活,双眼也一天比一天犀利,半簸箕豆子很快就能择选分清。
胡仙仙又搬了满箩筐的豆子让她选,到了八月初二,杭无一能在半柱香之内分拣完一大筐的红豆绿豆。
胡仙仙这么做,其他人都很不理解。她也懒得给别人解释,她是想训练杭无一的手指灵活度,和做事的耐心,也是想磨砺徒弟心『性』。
她自己深有感触,修道之后心『性』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有了很大变化,要适应俗世的伦理观念已不可能。但是,这种变化又是很没定『性』的,容易反复无常。不经过磨砺,难免陷入自我矛盾中。
她经历很多才明白自己终究不属于这红尘俗世,可是又没法真正脱离世俗一切。
比如苟班头之事,若是没有霍飞『插』手,她断然不会就就让他们那么蒙混过去。叶赛英给杭无一讲军政之事,暗里就讲明她兄长胡勇刚也牵涉其中,她不得不放他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