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琐罪过很重,可斩断她双腿仍是会给程浩风增加孽业。因自己,程浩风背了很多不该背的孽业。再强大的修行者也强不过天道,孽业太重,天罚难免。
凌若风脸『色』凄然说:“阿琐,你懂什么?她哪是对你有负罪感?她是嫌你又给程浩风增加孽业。唉,我们都是孽业满身之人,斗来斗去也就看谁能抢在天罚之前解决掉对手。其实,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胡仙仙点头微笑:”凌若风,你看得很通透。只是,你那么清冷孤傲的人当年为何会看上程浩风?他一直对你不冷不热,你还追随他那么多年,是真就『迷』上他了,还是得不到的就成了最好的?”
“你呢?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哼,你更不应该爱他,你的爱会害死千千万万无辜之人!”
凌若风以前总是穿银白衣裙,真是清冷孤傲。如今,她一身暗红衣裙,清冷孤傲中多了几分美艳霸气。胡仙仙不得不承认,要论容貌,她与自己不相伯仲;要论气质,她可比自己显得高贵太多。
胡仙仙没接话,她来问她们也只是想确认赖老爷出去报讯是不是受她们指使。从凌若风有恃无恐的态度中,瞧出她们果然还有安排。那么,她也不急着走了,戏还没唱完,就再拖延些时日也无妨。
胡仙仙自己对于永恒之心的说法是真没什么感觉,她实在想像不出自己这种人怎么可能为天下苍生牺牲自己?
她闷闷不乐地想着事儿,打算再去和杜婉芷商量商量。心事重重地勾着头转身走了两步,与对面走来的人险些迎面撞上。
她惊慌地抬起头想说对不起,那人含笑挥手止住她。原来是程浩风,她也报之一笑。
程浩风走到柴房窗口朗声道:“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一人一物的天下,有什么道理要求某一人某一物做出牺牲?生于天地间,就没有任何生灵是真正无辜的。”
”花草树木也要争夺阳光雨『露』,贫瘠遮荫之地生长的草木不够高大茂盛,这是该怪生错了地方还是该怪生命力不够顽强?没有可怪的吧?谁是该受保护的,谁又该是牺牲掉的?天道守衡,既已发生,就没有该与不该。”
程浩风说教一长串,凌若风、阿琐根本没听。他说完后,凌若风还呛他一句:“修行修心,按你这番说辞行事,如何当得了德『操』之范?”
胡仙仙回呛一句:“他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德『操』之范!这些话是劝慰你们,也是开解我心结,你听不懂吗?”
”是,我从未想过要做德『操』之范”,程浩风沉静低语:”从你由陨铜而动心生情那一刻起,我便注定会为你孽业满身。”
胡仙仙脸『色』微红,听得凌若风从鼻中“嗤嗤”冷笑出声,知道她又要嘲骂自己,便急急离开。不是她怕凌若风,是紧要之事还多,没必要多做无谓的纠缠。
程浩风快步跟了上去,拉着胡仙仙的手问:“杜师妹说你本来想要不告而别?”
她冷着脸将手抽离他掌心,板着脸说:“程师兄,我们还是不要过于亲密为好。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呢,封印情丝后言行举止怎么更浮浪了些?”
“我不是浮浪,是不想看你心有负累。”
“是,我是心有负累。正因如此,才要离你远一些,我不想看你真的孽业满身。我很怕再次面对彻底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期望你洗尽罪孽、不染纤尘。”
程浩风再伸手用力握住她的手,坚定说道:”就算孽业满身,我不会去洗,也不屑去洗。无情物化有情物便是“私”,有私就有罪孽。我本多情,又如何能再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