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发之时,云层变厚,空中已不见太阳。昏黄的天空,没有一丝儿风吹拂,整个边城就如蒸饭的大甑子。
“大甑子”里的人不停擦着身上冒出的汗水,真是快焖熟了。他们乞求老天爷快下点儿雨凉快一下,浑然不知洪水将至。
飞于空中的冷秋朗没有先说引洪至沙薨之城会出什么事而是问胡仙仙知不知道当年臧玄蛟为何打碎祖师遗鼎。
胡仙仙知道一些,是冷秋朗需要丹『药』治伤病,臧玄蛟向晁玄同借鼎炼丹,晁玄同不肯借,臧玄蛟一怒之下打碎的。
冷秋朗再问她知不知道晁玄同为何不肯借鼎,胡仙仙摇头。以她对晁玄同的了解,自己师父是外冷内热的『性』格,就算是和臧玄蛟有嫌隙,也不会在『性』命攸关的事上刻意为难他。
冷秋朗神情复杂地望望乌云越来越密集的天空,细细解释:“当年我受伤可以说是咎由自取,晁师兄本来就不认可当年我一些做法,自然不想多过问我的事。而晁师兄不愿借鼎给大哥炼丹救我,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怕我身体复原后会做出更多错事。”
“晁师兄当年也并不是想看着我去死,他是想用另外的丹『药』给我保命,只不过那些丹『药』只能保命,而不能让我恢复如初。我大哥与晁师兄本来就不和,哪能听得进去晁师兄劝告,也就一怒碎鼎。”
“幸好只是鼎耳损坏,我也终究完全康复。然而,晁师兄所虑不错,我康复后就做了一件当时以为很对,如今看来很错的事。”
说到这里,冷秋朗目光幽幽看向沙薨之城的方向,声音低了几分:“你应该能猜出我所做的是什么事吧?”
“沙薨之城的旧河道是因你才断流的?”胡仙仙说出心中猜测。
冷秋朗颔首默认,又说:“我和扎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们当年一直明争暗斗。扎措比我天资高,又比我上进,可是他母亲是凡人婢女,而我母亲是沙蜥之王。”
他说着就眸光暗了暗:“扎措早年曾受的苦有不少是我与母亲刻意整他,在他强大后当然也会报复我。我就是被扎措害得差点儿丢命,所以我康复之后就与母亲设下陷阱要害他。”
“扎措生长在沙薨之城的旧河道边,让河水断流可以改变他的命数运数。我和母亲施法改变河道后才意识到,这么做不仅影响扎措一人气运,连带河两岸所有生灵的气运都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