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观主的话像一点儿火星在她心中烧起来,她的心很『潮』湿,这点火星没燃起熊熊大火,只是半燃半熄地熏着她的心。
她留宿道观之中,老观主让她住在古板大哥以前住过的房间。将近十年时间,这间屋里的一应陈设都没有更换,只是更显老旧了些。
在这间屋里,发生过对于女人而言很重要的第一次之事。但她回想的不是那件事,是那自行车的事。如果不是老观主提醒,她都忘了那是他买来接送童年的她上学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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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她非常依赖他,只是当亲人一般依赖,从来没想过这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大哥哥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仿若,本来就该如此。
后来,他们之时的关系慢慢转变,有了女儿之后,家里的大小事情一般都是她做决定。她也觉得本来就该如此,他也没反驳过。
再后来,或许还是本来就该如此,分开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乖妹儿躺在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没有看什么,她眼前展现的一幕幕都是欢乐往事。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甚至有些怪异,还有一点点可笑。
她想起自己今天扯花瓣儿撒气的举动,莫名其妙地认为:小青梅就是别人送给古板大哥的花,他是把自己对周围环境的不满都发?泄在小青梅身上?而乖妹儿自己呢,只因她是他用心培育出的花,他对她好只因他自己付出很多心血?
她烦躁得睡不着,站起身来,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张床——自己第一次完全地将身心交付于他,对他而言就像是看着树苗长大、开花、结果,品尝劳动果实?
她被自己的想法伤到心了,原以为只是无法面对他的过去,原以为他们之间还是有真情,照如此想来:自己的人生都成了古板大哥以变?态的闲心雕琢出来的“杰作”?
她被自己的想法伤到心,又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她怕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会疯癫,就出门望月遣怀。
皓月如冰轮,冷冷滑过时光痕迹,不会为谁停留。
道观天井之中几株虬曲罗汉松在月下随轻风摇影,乖妹儿恍惚看到树影中有道奇怪黑影,她心下警惕起来,退回屋中。她发短信给住于隔壁的李念真,说这道观中可能进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