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陈翀纳了第二十七房小妾,良辰吉日就在今天。
一会还有第五场,也是最后一场流水席。
宴请的,都是灵石县朱门士族。
县太爷之所以给兰家送了请柬,是因为兰父很会做人。
兰父深知,毒杀那位少年所得三十根金条,兰家根本守不住。
小主,
民不与官斗。
县太爷只需一个小小借口,便可让兰家一家三口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便亲自登门,退还二十五根,只余五根。
县太爷一高兴,便邀兰家参加喜宴。
风寒雪盛,兰父兰母风烛残年,只有兰香去了陈家府邸。
不愧巨商豪贾,满满一桌山珍海味,那些人都没怎么动筷,光顾着喝酒和恭维县太爷。
兰香打包了满满一食盒,要让吃了一辈子咸菜窝窝头的爹娘尝尝,什么才叫珍馐美味。
少女很快走出北城门。
脚步匆匆,与守着竹竿和人头的两位捕快擦肩而过。
直遥遥望不见北城门,少女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
少年身死九日。
少女还以为某个夜晚,少年会出现在自己梦中。
无头尸体一边追撵着自己,一边询问,我的头去哪了。
可惜。
少年身死以前,夜夜入梦。
身死以后,半面不见。
兰香摸了摸胸口。
胸腔里的心脏,好像没之前那么痛了。
“果真,时间会湮灭一切有形和无形~”
自言自语了一声,少女轻舒一口气,继续往西庄村走去。
风雪中,嘎吱嘎吱声越来越清晰。
仿若谁在哭泣。
渐渐的,一道欣长身影映入兰香眼帘。
少女不由看呆了。
月华下,白衣猎猎。
雪光中,丝带飞舞。
老马拉着木板车慢行。
赤脚少年浓密乌发如龙蛇扭动。
满头乌龙乌蛇间,偏就别着一根苍翠欲滴的簪子。
直至一人一马行至近前,少女仍未回过神来。
‘这是……谪仙临尘吗~’
少女心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