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查尔斯意识到了不对,他说:“如果你是真的失控了,不应该是七个,而应该是十个人,包括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和那名医生,他们全都不可能活下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埃里克沉默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门边,查尔斯也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待太久,他转头去了旁边另一间更小的房间,那是安雅生活过的地方。
这是一间典型的儿童房,虽然没贴什么卡通墙纸,但还是有洁白明亮的和这老房子的风格完全不符的柔软床铺,以及很多的玩偶和玩具。
查尔斯看到了一张合照,照片上面有三个人,正是他、埃里克和安雅,那个时候他和埃里克都年轻,安雅也只有大概四岁,脸色苍白又虚弱,但笑容非常灿烂。
一想到后来这个小姑娘躺在病床上痛苦的表情,查尔斯也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痛了起来,好在现在她已经摆脱那令她痛苦的肉体了,她可以一直在精神世界中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查尔斯下了楼,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看到烟灰缸里面还有刚被弹掉的烟灰,他笑了笑说:“没想到在这里你也会抽烟,你不怕被安雅发现吗?”
埃里克直勾勾的盯着作业,并不搭理查尔斯,查尔斯好像也是习惯了,坐住没一会儿又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的墙上巡视。
壁炉右侧的墙贴着老旧泛黄的墙纸,能够看到很多安雅的乱涂乱画,左侧则是一面剪报墙,贴着的都是那个年代的报纸。
因为贴得实在太过密集,报纸又会脱墨,为了自己的眼部健康考虑,查尔斯一直没有细看,但这一次他尽可能专注的浏览了一下上面的新闻,因为他想知道闯进房子里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谁。
其实可选的人太少了,查尔斯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尽管英国的局势一直尚算稳定,但也总是能从广播里听到苏联军队一步一步进攻柏林的消息。
小主,
但这面墙上贴着的报纸头条和广播里写的不太一样,那上面记录苏军节节败退,简直快退回斯大林格勒了,而德军则有如神助,恨不得一口气把万字旗插在克里姆林宫上。
忽然一条消息引起了查尔斯的注意,那上面写着“神秘的教堂杀手再起波澜,秘密大队已锁定可能的嫌疑人,不日将公开处刑”。
再往下看,还有一条教堂杀手的消息,但也是说盖世太保已经锁定了教堂杀手的身份和住处,马上就要抓到他了,再往下看还是马上要抓到继续往下看,依旧是马上、马上和马上。
这一连串的报纸上面的报道内容主打一个未来可期,反正就是说秘密军队势不可挡,教堂杀手闻风丧胆,但是看到最后查尔斯也没搞明白这个教堂杀手是谁,那他就知道这些不过是愚蠢的宣传把戏,如果真的抓到了,会不贴照片吗?
查尔斯看得很仔细,因此他发现,这一系列剪报粘贴的手法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埃里克其实是个非常仔细的人,他在贴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定会把每一个角落都涂上胶,并且极为平整的粘上去,一点缝隙都不放过,一定要弄到完美为止。
这一系列剪报看起来就没有那么上心了,不光只有纸的,中间涂了胶水,中间还有两张粘皱了,这可不像是埃里克的风格。
查尔斯虽然发现了,但并没有说出来,他推测着教堂杀手和闯进这里的人之间的关系,通常来讲,连环杀手不可能有一群人,多数是一个或是两个配合作案。
难道盖世太保追着教堂杀手来到了这里?那教堂杀手为什么要来这里?
期间,查尔斯也考虑过教堂杀手可能是埃里克,但很快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埃里克虽然通常是个混蛋,但是也没有混蛋到自己的妻子马上快生了,还有空出门搞连环杀人案。
埃里克没有能吸引盖世太保的条件,因为他是从波兰的集中营逃出来的,柏林的人不认识他,他能住在这里就证明他已经完全摆脱了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