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辛苦了,各家主皆在,便是先将那姜氏供述细细道来吧。”
几人互望一眼,终是轩辕平垂下头、徐征哀叹蹙眉、穆湛微微长出一口浊气。
“便是由我转述吧。”穆湛直视众人,“姜氏过往所历与那吕氏近似,不过及笄庆宴之前同旁的几名女子同被一男子选中带离,仅是皆为被蒙了双眼的,而途中又恐亦是被下了药昏睡过一时,故而并不知行了多久、又是途径何处。所至之处竟是亦与曾过活处极为相近的,唯一不同便是人少了甚众,那顾氏便是新处的训教嬷嬷。”转眸望了轩辕平一眼,见其仍是垂头不知所思为何,哀叹一声继而道,“当夜,她等便是又被几人拣选后……而后几日亦是,直至有孕,同是不得而知那些男子皆是何人。姜氏产子后却被告知乃是名病婴,为求得其主上遣人医治方自愿以自身换取孩子平安,便是被遣往轩辕家潜匿。”
众人与我早是料得恐会如此,仅是不得确实,现下既叹且哀,叹其等命数不济,哀其等心思不全。
“正如姑娘所揣,已是自顾氏处得了验证,所谓病婴不过药石所致,皆是为得令其等死心塌地罢了。”穆湛见我之态便知我定是参透其中玄机的。
“嗬,姬伯所为倒是周详,该是那顾氏借口可得了消息报于姜氏称其子日渐康健方使其如此卖命。”梁青一语道破其中关鞘。
我却是微微摇头,“姜氏与顾氏共处了二十余载,岂会不得察查?不过自欺欺人尔。”
穆老家主喟叹一声,“姑娘之言方是正理,想那姜氏不过仅作一个念想罢了。”
轩辕平此时微抽泣出声道,“恐是因得平之故,母亲,她皆是将其所有尽转至我身了!呜呜呜。”
正如他所言,姜氏该是视出生未久的轩辕平权作自己亲生了,于过往那般遭遇,怎还会对其主上心生幻念?不过有所寄托方不致自戕。
“不好,速速前去查看……”我话音未落,冯祺已急急而来。
“姑娘,那姜氏,”瞥了轩辕平一眼,拧眉道,“趁我等不备折了干柴刺破咽喉……现下,已是亡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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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闭紧双眸,须臾缓出一口气方自责,“怪我,该是有所防备的。平兄,节哀。”
轩辕平泪如泉涌,抽泣不止,却是摇了摇手,少顷后方暂且止下悲声道,“姑娘无需自责,平,亦是料得了。方才母亲,那种万般难舍之情恐为预示,终是……”
想来轩辕平亦是明了,即便姜氏得了活命又如何,此生皆已无望,亲子不得、养子为敌,哎,如此自行了断或恐可令得轩辕平于其尚可留有思念之情。
冯祺并未离去,再度缓了口气,“她于墙壁上留了几行血字,为,‘顾一切尽知,需详审之。’另则便是,‘惟愿吾儿平安。’”
傅家主长叹一声,抬手抚上轩辕平背脊,“平世侄,姜氏终是将你视为己出了,且从不曾相害,如此,尚算的心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