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徐家主已是挑帘而入,见得穆隐与梁青皆是立于门旁不禁一怔。
梁青最先有应,“我等且去细细想想,你且与徐世叔议事吧。”
三人相互颔首便分别,徐家主矮身便是于我对向端坐下来,穆隐、梁青则是比肩而出。
我抬手为其重斟了一盏茶,“世叔辛劳了。”
“姑娘何需这般客套。”他并不见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复又放下方出声,“我与那铭校尉一并回转,龙府现下已是由周老国公麾下府兵掌控,一一详查后乃是那龙夫人身侧的老嬷嬷发现端倪,少将军卧房之中缺失了过往常系、却是闲置了许久的一条腰带,故而定然是身边侍奉之人窃了去的。然因得那龙啸……龙将军受儡纵所辖时脾性甚异,府中上下被其发卖、遣散了十数人众,故而一时尚不得知乃是何时所失、何人所为,国公命我转告姑娘他定然会再度细查之,却是现下需得以少将军身子为重。”
我岂会不明国公之意,淡笑并未应声,徐家主却是一笑,“我已是代姑娘回了话,定然如国公心思一般的,令其安心。”
“有劳世叔周全了。”
“我等自是明了姑娘之心的,便是旁人恐皆是善待的,何论少将军。”又是饮了一口茶,“周老国公命人将那腰带图样绘出,我带回便已转交了平世侄,他称需得最少一个时辰方可辨出那幕后驱使之人下处。”
我颔首,“好,并不急于这一时。”微一思量,侧首传音于穆隐,“劳隐兄转告平兄,今日需得守岁,待明朝亦是不迟的。”
随之便是得了回应,“呵,我等正是相议,明朝元日便去寻那道士!”言语间满是愤恨之情。
徐家主仅是饮茶,笑而不语,待我重转向他,方郑重开口,“我尚且未曾谢过姑娘于犬子备年礼之谊呢。”
“世叔何需如此,”我忙拦下他施礼之举,“实则莫鸣愧疚,若非义兄提点,竟是不得这般万全了。”因得徐家入莫宅便是他父子三人及徐征,我从未问及徐夫人,更是不得他等相告,即便有疑却并不愿相询,恐是令其等复得伤怀之感。
徐家主苦笑,“姑娘虽是从不曾问及拙荆,却是我明了必是心内有虑的。”长叹一声,继而道,“实则进亦是不知如何启齿。”又是默了默,似终是下了决心一般,“那是成儿与双儿尚于襁褓之时,一日拙荆忽然甚显喜色,称是转日欲要往了县中市集看一看热闹,我尚不明她那般宁静的性子,怎会突然有此思虑,便是凝疑相询,她却有些许哀怨称做本是欲要为我父子三人添些衣饰,现下竟是连这惊喜皆是被我拆穿,我恍然全做乃是我生了误会于她,便是纵了她去,却是她亦称既是这般,那便必不得我相随了,故而我仅是命了丫头随行,不成想,哎。”
我心一凛,暗自揣测可是遭了不测,却不敢言明,恐其哀痛,便仅是为其添了热茶,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