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前辈此刻已是面色黑紫,却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笑意。
我顿下手,与骆弈城、莫良三人亦是满心哀叹。骆弈城扶着我,给黄老前辈磕了个头。“贤弟,前辈含笑而终,该是心愿得偿,你该欣慰才是。”
“是,我自是明了,便是叹前辈不可亲耳再听我一谢了。”对着黄老前辈尸身,我却是难掩悲怆之情。面前这位耄耋老人,于我不过数日之交,却是临终将其毕生之能倾囊相赠,令我如何不感喟。
“公子,尚请节哀。”侍从拭去泪痕,“还是先运运功吧,尚不知前路如何,先生既是将所有托与公子,必是望公子可平安顺遂的。”
“是啊,公子且休要顾及旁的,便是这内力尚需运开。”莫良关切的,自是我可会有损。
“先将前辈安置妥当为上。”我欲起身,却有些倦怠。
“贤弟,”骆弈城亦是看上去忧心忡忡,“前辈这边可等一等陛下来人安置,却是你,莫要忘了尚需两个时辰之内服药,那边境尚不知如何,故而还是先运功行气可回转为先。”
“是啊公子,小的已经令人传信回去了,陛下得知该是会速速遣人前来。公子无需记挂,却是施公子所言甚为重要,若是公子有碍,岂非辜负了先生一番心意?”
我微一滞,便是依了他等之言,稍远离几步便就地打坐运功行气将方才所授内力悉数融于自身,却是因两股内力不符,颇是费了一番功夫,不觉已是过了半个多时辰。
“如何?”见我起身,莫良大步上前,急切抓住我手腕,探寻脉门。须臾方松了口气,“尚好。”
骆弈城闻言亦是舒缓了紧绷的面色。
那侍从已是与骆弈城、莫良一同,将黄老前辈安置于原坐的藤椅之上,见我起身迈步近前,便开了口,“顾公子,小的自是知晓公子此刻必是欲见得先生安葬方了却心愿,却公子此刻该是即刻起身去寻药,万勿为得虚礼误了正事,想来先生若是尚在,定是如此劝导公子的。”
我未开口,却是被他之言挡的无话可说。
骆弈城转向我,“贤弟,这位兄台所言甚是,待我等赶回玉柳关再抓了药来煎服,已是所余无暇,还是速回转吧,待他日,为兄再同你归来拜祭黄老前辈。”
我长叹一声,先对着黄老前辈深施一礼,方开口,“罢了,便是听从几位兄长所言。世伯于我,便是不在乎虚礼了。”言罢再度磕了头,又对那侍从开口,“若是大人有那药汤残余凭证,方可与陛下进言,若是失了,便只得暗中提醒陛下多加防范方为上策。”
侍从仍是抹了抹泪花,“是,公子之言小的必将谨记。实则之前先生亦是如此告诫的,只是不想,呜呜呜。便是指望公子日后可为先生伸冤了。”
我微微点头却不知如何回应,楼兰之事本非我可多言,却是那姬伯!我心中恨意又增了几分。
“大人安心,便是暗箭伤的人,若是不可明言,却非是不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顾名从来不是谦谦君子!”既是做了决断,便不再多言,我飞身上了骆驼,与骆弈城、莫良转身离开,留下身后这长亭之内黄老前辈尚带笑意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