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匈奴这边。本是预测的大风沙,想要利用攻下玉门城关的,却不料老天竟戏弄了大都尉,风是刮了,却过大了,致使攻击城门的步兵行至半程就不得不暂停避风,而后随之的冰雹,更是将这一计划化为泡影,不仅如此,且那些不及躲避被硕大冰雹而砸伤的士兵竟有数百之众,并非轻伤,反是断骨伤筋。再看随着风筝欲飞越城关之兵将,总放飞两千余众,竟全然断了音信,不知生死。实则,其中大半在跳落之时不是殒命即是被俘,小半被卷走上官的那股劲风不知吹向了何处,仅余了数十人进了城,又被俘者大半,唯剩之人自是躲藏起来,不敢轻易露面,更何谈返营。只是这些匈奴人是不得而知的。
“大都尉,此战非我等无能,乃是天时不助。”
“是啊是啊,我军仅死伤千余,较之汉军不及其一成。”
众人皆是纷纷推脱,然大都尉并未听进去,心中自是有他的计较:飞人失了两千,战死近千,伤者数百,却未挨得城门半步,亦未擒得汉军一将!然汉军的死伤定不及自己这方。虽未败,却是如何与单于交待?虎视眈眈自己军权的那两位贤王可会轻易罢手?
众人见大都尉不发一言,逐渐安静了下来。
“众位将军,”大都尉冷笑着开口,“此战,并未真正称得上‘战’,却令我匈奴勇士死伤千余,不知各位作何之想?”环视了一眼四周,“且那面具之人并未汉将,却偷袭了我粮草大营,令损失近半,不知众位将军又作何之想?”
瞬时之间,大帐之内鸦雀无声,众人皆面面相觑,低头不语。
金百户蹙了蹙眉,低声打破僵局,“大都尉,此事已成定局,莫不如打算今后?”他是大都尉的心腹,自是明了其心意:此番话不过激将之法罢了,方才开始的玉门关争夺之战,不宜过分苛责将领,但杀鸡儆猴是必要的,否则必会令那两位贤王的心腹趁机挑事,故此自己必须选中时机开口相劝。
“罢了,”大都尉心领神会,“暂且撤回营地,休整两日,三天后重新攻城,众将务必全力以赴!”
“谨遵大都尉将令!”回应之声气势如虹,大都尉终是满意一笑。
过了正午,我无所事事地在这个山中的高宅大院里转来转去,驼驼则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这个陌生的环境,令它不安。
“驼驼,别那么紧张,”我与它并排而行,不时地摸摸它的毛,“我保证,除了上官清流,这里尚没有我的敌手。”瞟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况我带了‘血雨腥风’,再加上有你,料也无妨。”
我奉承的话很令它适用,骄傲地仰仰头,似是在自鸣得意,一下子便将我逗笑了。
“顾公子,我家二哥有请。”一名十岁上下的小童走上近前拦下了我。
“何事?”
“给公子购采之物似是妥当,还请公子亲观。”
“哦,那就带路吧。”我也不客气,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毕竟是我救了上官清流,购点东西也花不得他们多少银钱,且我并未想白白拿走,不过是打算临去之时将钱留下而已。
“顾公子,”孟子之见我进了正堂,笑盈盈地上前施礼,“请公子看看可还有旁的需要?”
顺着他的示意,我见到了摆于满地的果蔬菜食,“这,有些多了。”确实是太多了,足足有十几个箩筐,我和驼驼怎带的走。
“无妨,我遣人随公子同去送达便可。”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我心中好笑,“不敢有劳,家师若见了,小弟恐将受罚。故而我选些,”
还未待我说完,就听见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二哥二哥,三哥回来了!已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