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会在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氛围中结束了,近卫文弥匆匆走出餐厅,其余人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叙旧兼告别。
以当前的局势,或许不到下一个星期三,近卫就要从首相官邸搬出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将要各奔东西,再无共事的机会。
混乱中,佐尔格从尾崎身边走过,两人的手一触即分,一张纸条就这样送到了尾崎手里,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几秒。
尾崎握紧手心,从餐厅回到自己在官邸的办公室,进门后第一时间查看了纸条内容,上面只有一句话。
“三天后,老地方见。”
周四,佐尔格在“金色莱茵”见了宫城和克劳森,三人交谈了许久才各自离开。
又过了一天,距离谢力科夫安全屋几百米远的山坡上,佐尔格小组二号负责人宫城和几个日军军官正在写生,宫城的视线越过画板投向了山下的庄园。
在宫城看不见的地方,冈本清福等一众参谋本部特务弹冠相庆,他们关注多年的鱼儿终于上钩了。
庄园内。
冈本清福将引诱佐尔格小组之事告知了谢力科夫,同时一双小眼睛在对方的脸上扫来扫去,试图找出某些迹象。
对于成为诱饵,谢力科夫没有任何不满,他满脸堆笑道:“冈本先生,我很满意贵方的效率,请一定要将那些家伙全部抓起来,拜托了。”
自讨没趣的冈本清福有些尴尬,讪笑两声后把话题转到了国府情报系统内的地下党鼹鼠身上。
参谋本部觉得佐尔格及其党羽插翅难逃,是时候将精力放到其它事情上了,比如这个神秘的鼹鼠,他们就很感兴趣。
如果能将对方策反成双面间谍,日方就可以掌握地下党和果党两方面的情报,而且可行性非常高。
谢力科夫礼貌颔首,表示根据眼线传回的情报以及对西北的电讯监测,NK┴VD曾列出了一份嫌疑人名单,这份名单包括军统和中统的数名高层,冈本清福忙问都有谁。
“军统副局长左重,副局长古琦,中统副局长徐恩增,主任秘书沈东新……”
谢力科夫报了一大堆名字,冈本清福的脸色越来越黑,左重出现在名单上还可以理解,徐恩增怎么可能是地下党。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谢力科夫哈哈大笑:“我的朋友,任何人都值得怀疑,我们最早怀疑左重是鼹鼠,又很快排除。
因为南洋华人慰问团去西北驻地时,那名鼹鼠曾给西北发报,可左重携带的电报机在那个时间段并没有启用。
另外,左重生活奢靡、贪图享乐、追求低级趣味,与女秘书关系暧昧,这违反了西北的纪律,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地下党。”
对左重的生活作风评判了一番后,谢力科夫翘起二郎腿,吐露了一条之前没说过的新情报。
“我离开红俄前,分析人员将目标锁定在那位徐的身上,原因是自1933年开始,只要有他参与的行动都以失败告终,一次可以是巧合,可无数次呢。
作为同行,你应当知道信仰是最坚固的,也是最脆弱的,或许徐在与地下党的接触中思想发生了变化,背叛了山城的那位委员长先生。
而他的那些风流韵事,可以看做是一种伪装,一种高明的伪装,俄国有句谚语,越心虚的人叫的越大声,便是这个道理。”
被谢力科夫这么一通分析,冈本清福有些不确定了,难道徐恩增真的是鼹鼠,要不要派人去试一试?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徐恩增打了个喷嚏,他狐疑地瞅了瞅周围,总感觉有人在背后骂自己。
(左重:坏了,我成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