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更了解你。那么多受害的人里,你是最…”施采本意想用勇敢一词,但一想自己的立场,下意识在词汇库中拼命扒拉着可替换的近义词。
“被逼到头了。”那不是勇敢,而是孤注一掷。
当结果不会更糟糕时,做出这样的决定十分容易。
而周衍桥,确实在这方面是个名副其实的混账。
施采同样深深盯视着她,缓声说:“我是因为叔叔才成为的警察。他的死,我至今无法释怀。那些道貌岸然,披着人皮的畜生,我必须把他们拉下来。”
仇恨是很好的驱动力。
她走到今日,不可谓不艰辛,有时她也迷惘过,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动摇在遇上姐弟俩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施采陡然惊觉,原来她那贫瘠的记忆力是如此强大,当年的事如此刻骨铭心,令她耿耿于怀。
“我相信你可以的。”
喻姝想望一望她的肩章,却发觉她一贯穿的是便服。
她自问和施采算不得什么朋友,也没意图和警察发展深刻的友谊,借着一通看起来不算陌生的电话朝施采点头示意。
再见。
施采闲闲挥了挥手。
她内心深处,不知为何有着莫名其妙的笃定,真到了那一天,喻姝会愿意作证的。
别人不一定,但她一定。
被施采抬上道德制高点的喻姝,微有出神地听着手机里略显凉飕飕的问好,是蔡亚青。
她不由得把手机拿远了点。
然后很快发觉,这只是徒劳而已。
手机和耳朵的距离,改变不了蔡亚青宛如多年前的鬼魂,缠上她看起来还有前途的人生。
外人看她,总觉得一片光明。
而只有自己知道,为了不坠入无边深渊,她每时每刻都如何对自己耳提面命,竭尽全力救赎自我。
“听说你要做郁家少奶奶了?真是可喜可贺,前途无量呢。”蔡亚青语气充满嫉妒。
当然,喻姝不懂她在妒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