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
到底是太有冲击力的三个字。
这是喻姝亲口和她承认的,理应没什么可怀疑,但她……是只杀了一个人吗?
一个人如果用杀人这种手段解决所有遇到的问题,会不会形成极为可怕的思维定式?
自己怎么可能放心她继续和小华在一起。
哪天万一两人不好了,她给小华一刀咋办?季清泠想到这儿,心就不免一塞,以如今儿子对她的着迷,怕是挨了一刀还要苦苦为她遮掩……
她脸上陡然弥漫开几分怅惘和叹息。
喻姝啊喻姝,这就是你告诉我你是杀人犯的目的吗?就此在我心中种下一根拔不出的刺,逼迫我来把你俩强行分开吗?
她虽然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可一旦具体事情具体分析,很容易往那个方面想。
毕竟杀人作为一种策略,几乎是无敌的。
一了百了,人死灯灭。
所有痕迹所有挣扎所有情感,皆会快速落幕。
她指尖再度移动,接下来是一些清晰度不高的现场照片,第一张就给了她无法言说的视觉冲击。
施觉看不出具体形容的尸首边,站着个冷静麻木的年轻少女,这不是喻姝,是施采。
她那年也跟着叔叔去赣城了?
季清泠脑中掀起一阵风暴。
她许多年前见过施家几人,施觉拖得老大不小都没结婚,每天沉溺于破案查案的乐趣里,故而和哥哥家两个侄女关系十分融洽。
施采也因着这位叔叔一直吵嚷着要当警察要当兵。
第二张照片,是那座石桥和那条溪涧。
一座连爬都不好爬上去的石墩桥,一条连孩子都能大胆玩水的溪涧,施觉到底是怎么意外落水死的?
正义没能照到的角落,是如此阴暗,即便隔着十余年的光阴,季清泠都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气息。
“这都不是意外和自杀?”赵舒君看得瞠目结舌。
和其他地界相比,燕京的司法在公平性和公开性上是整个华国之最。
这些年因为互联网的普及和各种借助舆论的热点,总是令人有种错觉,仿佛这一个案子都会被慎重对待,小心查证。
哪有那么多公平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