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有点想嫁祸给阎靳深,明明他应该较劲的人,是和他有财产最大纠纷的大哥才是。
她……
也不对。
喻姝觉得头有点疼,是了,她有可能成为阎家二房的小姐,而阎君合的摇摆倾斜,一定程度上会对恒天最后的格局产生影响。
如果二房三房和阎仕淮联手对付阎靳深的话,双拳难敌四手,单打独斗的失败可能又会增加。
可是……
她怎么都想不通。
阎靳深一来自己争气,二来得到爷爷看重,三来有各种外部助力,比如和郁拾华的发小情,比如即将联姻的温家。
郁寰集团和壹锦温家,喻姝怎么算都不觉得阎仕淮会有胜算。
况且,他怎么会知道地比阎君合更早。
难道,阎君合被蒙蔽这么多年,也有阎仕淮的功劳?
这就太玄乎了。
她觉得自己又进了一个死胡同。
“他没想什么?”蒋芹看着喻姝神情不停地变幻,刚开始没出声打扰,毕竟她看过很多聪明人想事情,这种时候都不喜欢被打扰,可她想得也太久了,自己只想救哥哥,其他的不想参与啊。
“他故意的。让你来我这里。”
喻姝隐隐感受到了阎仕淮那无处安放的恶意,她大概想明白了他调动蒋芹的目的。
“为什么?”
蒋芹愣住了。
“因为你哥哥昨晚开车撞了郁拾华。”喻姝淡淡道。
“啊?”
直白又粗鲁的反问。
喻姝失笑:“怎么,你还指望郁拾华大人不记小人过吗?宽宏大量放过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吗?”
“什么死地?我哥哥和郁总又没仇,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蒋芹大声否认,仿佛她只要说得大声就能替哥哥洗清罪名一般。
“你哥哥听命的人,让他这样做的。”
蒋芹咬唇,开始硬辩:“他就是个工具人,你们有本事去抓幕后主使啊,和我哥哥较什么劲。”
“动手的和动嘴的,都要受到惩罚。你哥哥比你明白,既然动了手,哪有善终的道理。”喻姝不知道这样长大的蒋芹究竟是可悲的还是幸福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横冲直撞。
小地方或许碰不上什么大人物,她冲撞了谁也不要紧,可燕京不一样,她如此蛮横粗鲁,早晚惹上不该惹的人。
是时,喻姝的闹铃响了,她开始关火捞面。
等走到门前,蒋芹的笑看起来有点渗人。
“你看,他打我电话了。”
她反转过手机屏给喻姝展示,有点洋洋得意。
没成想喻姝眼明手快,直接摁了拒绝键。
“你!”她嘿嘿一笑,“急了吧。”
小主,
喻姝轻笑道:“我那天给你钱了。”
“那是另外的封口费。”蒋芹不以为然。
喻姝叹了口气:“你的那些照片呢,没人拿来威胁过你是吗?”
蒋芹不明白她为何扯到这里,但眼下只要喻姝还愿意和她胡扯,她就应该舍命相陪,希望她能松下口帮助自己救哥哥。
“没有啊。”
董荟然那样的一看就是自以为是不懂世情的大小姐,拿着照片还能干吗?曝光她吗?
听着蒋芹云淡风轻轻飘飘的回答,喻姝决定将自己那点惺惺相惜的同情收起来。
她以为,蒋芹是和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可怜姑娘,虽然勾搭了人家男朋友,但被拍照还是挺出格。
结果……
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
人估计还觉得自己魅力无边,能把别人的未婚夫勾到自己手上当狗呢。
“那你觉得,她只是虚张声势,大发慈悲地想放过你吗?”喻姝突然觉得,自小被‘鞭策’着长大没什么不好,起码自己不会成为和蒋芹一样可悲可笑的人。
一个女孩子,不懂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需要自己守护的,被父母哥哥当做傻子一样养大,似乎更加可悲。
而当今社会,这种观念似乎成了主流。
女孩子只要宠就好了。
要富养要精致。
对父母而言,那是有了儿子后的生活调味剂,那是有了儿子后的锦上花,那是有了儿子后的儿女双全。
就和养个小猫小狗差不多。
“不然呢。”蒋芹是真的脑袋空空,她也确实理解不了喻姝的想法,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活得那么精疲力尽。
“你猜你哥哥为什么听话地做了可能要自己命的事?”明明安稳了那么多年,明明一次次化险为夷。
喻姝可以笃定,她哥哥大概是个带脑子过的人,十有八九是被那堆照片威胁了。
她提醒到这份上,迟钝愚蠢如蒋芹,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董荟然拿这些照片威胁了我哥?逼我哥去撞郁拾华?”蒋芹压抑着要爆发的尖叫,道出依旧错了一半的事实。
“董荟然?她就是有这份心,也没那份力。”喻姝轻轻一嗤。
“所以……”
蒋芹卡壳了,但救哥哥的心在此刻到了顶峰。
难怪她就说,哥哥从来没惹过不该惹的人,平安了那么多年,怎么会脑子一热去得罪郁拾华?
是因为她?……
她难过地当即哭了出来,呜咽抽泣个不停,一直拎在手中的包慢慢滑到了地上。
早知道,她就不贪图严宗衡那绣花枕头的钱了,可他最开始也没说,他有个这么彪悍的未婚妻啊。
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投入沉默成本了。
“我能…做什么?”她抽抽搭搭地看着喻姝,眼里充满绝望的希冀,面色如纸道。
“你先进来。”喻姝顺手拿过了她的包,随意看了两眼,没什么危险工具,又审视了圈蒋芹身上。
同样没有杀伤力强的道具。
行吧。
她得想想怎么反击了。
她不可能白救自愿给阎仕淮当刀的蒋芹哥哥,所以只能在蒋芹身上收点利息,试探一二了。
“好香。”
蒋芹不知不觉地进了门,先拿纸巾擦了擦鼻涕,又闻到了面汤的香味,给喻姝来了这样一句。
喻姝无语,又不得不问:“你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