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恍若一道惊雷骤然打在他耳边。
阎君合这次没能忍住地站了起身,失魂落魄地死盯着面前的阎仕淮,他目光流转,在柔和与森冷间不停变换,似不定的流光,那么些年的时光和残存的情感,轰然在心里坍塌。
“二叔,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和你不是父女,或许和婶子也不是母女呢。”阎仕淮露出十分友好的笑。
阎君合有些痛苦地阖上眼,又在几个呼吸后重新睁开,渐渐漫上红血丝的眼流露出迷惘与挣扎。
“我会去验证。”
“那是自然,骨肉亲情嘛。”阎仕淮颇为满意,笑得万分真诚。
阎君合很快平复好心情,在喝完半杯茶后,平心静气地致谢:“若此事成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多谢。”
他以茶代酒,微微举杯后一饮而尽。
不说阎仕淮怎么个神鬼难测的契机察觉到此事,对即将大婚的何媛来说,她第一次疑惑起了自己的血型。
为此素性追求严谨的她破天荒地发了短信给父亲。
“爸爸,你的血型是O型吗?”
普普通通一句话,落在阎君合眼里无异于晴天霹雳。
何媛知道了?
阎仕淮…
他皱起眉头,沉吟不语。直叫会议桌下方的一群研究员彼此交换着眼神,以为是哪个数据或者公式不对,居然被教授抓包了。
“李副,你继续。”
良久,阎君合收拾起了近几日萦绕在心间的魔咒,决意速速拍板定下,他得亲自往何裳昔年急产的那家医院走一趟。
与此同时,阎仕淮因着新澳的业务问题,和片区新上任的头儿有点贪心,底下人照着常规法子孝敬,人却油盐不进,逼不得已下赶着早班机回去灭火了。
蒋廷龙来到鹏城后,第一次发现油水多的活儿居然不用走路子,可以完完全全凭本事争到。
他一个小地方出身的人,不过十天半个月,因着顺当地和条子周旋了半日,平安带回了底下弟兄,当晚就作为典范,站在了来视察场子情况的阎少面前。
他早早打听过了,这位不是恒天的正牌太子爷,却也是阎家认了的血脉,至于怎么称呼嘛,反正鹏城没第二个阎少,那就是阎少!
阎二少啥的,太难听了 。
“从哪儿来的?”阎仕淮有点没听清,含笑问了句。
“乡下地方,不值一提。”蒋廷龙上道地弯腰,想给点个火。
阎仕淮给脸地凑过去了点,随意道:“果然,基层历练出来的人,另外有两把刷子。”
蒋廷龙陪着笑,他总觉得这阎少渗人的慌,看着吊儿郎当地似笑非笑,话说得好听,身上满是他不曾见过的尊贵,偏偏一双眼里的阴翳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重。
一般违和的人,不会是好伺候的主。
“先前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