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咱们?是我一个,和你没关系的。”奚燕语气并不沉重,甚至还有心想逗逗她。
“婴婴查出来了,刘敬在一家公安分局,职位副科,做着办公室主任的活儿。”四十不到的年龄,全靠自己摸索,考虑到原先的出身,是了不得的出息了。
而这个阶段拿到了正科的入场券,肯定满脑子想着怎么更进一步。
普通人,撑死混个科长做。
除非有天大机缘,才能想一想副处。
刘敬这样的,必须想办法联结关系,或是结一门好亲,或是得了贵人青眼,方有可能鱼跃龙门。
“混得真好。”奚燕没什么感情地赞了句。
“你要投个男胎,指不定比他强呢。”
“我这性子不行,但凡像他一样会做人,哪里会被村里嫌弃。”奚燕口吻淡漠。
可惜早知如此,她也不后悔当初所为。
就是不知当年那可怜兮兮的女人,眼下有没有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有数年没放弃的家人,有千里迢迢来接的父亲,还有能动员邻村辅警车辆的能耐。
大抵不会差吧。
“现在,你那村儿的女孩还是这般光景?”喻姝有点难受。
“没有,早在我那时候就基本没了。我是招了村里的眼,家里也嫌我惹麻烦,一心想赶我走。”当然,女儿是辛苦养大的,成本得收回来,放出去读书工作指不定啥都捞不着,回本时间还长。不如趁早嫁人,方便快捷。
喻姝沉默,她是远不如奚燕的。
生长在贫穷与愚昧的黄土上,却有着清晰明朗的良知,毅然决然的行动力,事发后不畏人言强权的坚定。
诚如奚燕所说,她自小格格不入。
因着小学时候帮着村里一个买来的媳妇成功逃跑,成为众矢之的的存在,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悲剧。
“我这点上挺羡慕你的,捅了那人二十多刀,多痛快啊。”她声音极低,几乎连自己都要听不见。
“你要是真悔了,眼下也来得及。”奚燕玩笑道。
“这可不行。”喻姝惨淡一笑。
“在上班?”
“嗯。”
“隔墙有耳,别说了。”
“好。”
挂掉电话没几秒,喻姝只听电梯门打开,正想从两株茂盛的散尾葵后转出,却听到那几人的说话声。
“妥当了?”
“一点小玩意嘛,出不了人命。”
“二十八楼呢?”
“那里门禁严,我在楼梯间藏了好久,差点和保洁的撞上。”
“切。”
“那么点钱,值当干什么呢,真抠。”
喻姝反应极快,用手机录了视频,人影虽隐在绿植里,但声音还是清晰的,她又拨通了停车场岗亭的电话,要求拦下这几人的车。
等确定人走开了,她方进了电梯,直接去一楼的保安部。
还是那句话,她这张脸在这栋楼里好使地过分,安保负责人一听有异样,都没多问什么,立刻叫人跟着去了车辆进出的关卡。
最后拦下了辆由宣传部员工录入的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