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助纣为虐的味儿。
是学校想巴结她背后的人——郁寰集团的老板?
他这段时间在家学习,时不时上网搜索过相关新闻,自然没错过年初那一场轰动的离职官司。
喻姝没刻意询问快慢班的事,左右学校知道高醒言背后有人,明目张胆的欺凌绝计不会再有。
所幸八中是燕京传统的重高之一,没国际高中那么多套路和花花肠子。
学生多以中产家庭的子女为主,走的基本是高考的路子。
手续是年级主任帮忙亲自办的,当班的班主任和颜悦色,简单问了高醒言几个问题,便客气地表示自己马上要开课,顺便带他去班级落座介绍。
“我可以自己去。”高醒言从一边的椅子上拎过书包,小声和喻姝说。
喻姝不置可否地点头,遥遥看他转进另一栋楼的教室后才离开。
想起奚燕大概心神不宁地等着自己的消息,喻姝到底没舍得好友备受等待的煎熬,主动编辑了信息过去,还附上校园图两张。
紧赶慢赶到二十八楼,郁拾华正在其他楼层开会,听半年度的各部门小结。
“喻姝姐好。”
“秘书长回来了。”
总裁办稀稀拉拉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的招呼,有纯粹出于表面功夫的,有热情洋溢上来搂她的,喻姝面上带笑,统统一视同仁。
她从来知道,所谓的秘书生涯,自始至终只系于一人身上。
“你回来就好,郁总是不招新人,也不提拔新的秘书长。我一人身兼多职,忙起来简直能要人命。”赵涵一脸谢天谢地的感慨,连连将一应机钥或以实物,或以文件形式拿给她。
时隔大半年重回总裁办,不仅没有一点物是人非的恍惚感,熟悉的布局陈设还进一步将她内心久违的归属感牵扯而出,仿佛她只是出去周游了趟世界归来,尘埃落定的安心感充斥着全身。
喻姝莫名一笑,是她想得天真。
以为凭一纸判决书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阶级,恢复曾经忙碌的普通生活,可以找回生而为人的一点……乐趣和尊严。
郁寰集团总裁办的秘书长,看似好大头衔,举重若轻。实则既无实际地位又身陷权利漩涡,仅仅放眼于集团内部,她大概约等于封建皇权下的执笔太监,无人敢寻衅得罪,也无人从心底看得起你。
狐假虎威的好处是有的,底下人会将你本人的语言表达,转化或理解为你所附庸之人的‘圣意’。
小主,
郁拾华并不是会在工作时间徇私的老板,喻姝更不是那种仗着几分‘圣宠’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妃。
各色邮件,文书流水般转到喻姝地方,昔日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迎面而来。
郁拾华回办公室时,眼风扫过她的工位,大约是电话讲得专心,她伏首案前,只露出一个扎得完美的啾啾轻微晃动。
怪可爱的。
“郁总。”有人喊了一声,表示线上有事先约好的电话进来。
喻姝脑袋一抬,正正见郁拾华从她身旁路过,连个眼角的余光都不曾赏她。她习以为常,甚至觉得这样甚好。
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只全身心地驱使自己一往无前,朝着目的地日以继夜,不畏艰险,竭尽全力。
她曾是非常钦佩郁拾华这种心志和信念的,也以此勉励自己,拿他当榜样,祈祷在三十岁前攒到一千万。
她得偿所愿,却心知肚明并不是努力本身的成果,而是走了一条一言难尽的路。
跟在郁拾华身边,也懂得财富无法用汗水得到,多数依靠血缘和传承。
心有旁骛的下场很快显现。
复工第一天,她竟犯了合同附件放置错位的低级错误。
喻姝敲门而入,男人刚搁好固话,意味不明地看她过来。
“不好意思,海天国际的合同件您还没过目吧。”喻姝声音温吞,不带一丝焦躁和急切,很是入耳。
郁拾华工作上素有效率,一听便将手边一沓文书里最上面的一份扔到离她最近的桌面。
“改好后进来。”
喻姝不多废话,嗯了一声后利落而去。
托这个白痴错误的福,郁拾华以帮她找感觉为由,将今日需要核对确认的合同、纪要和文书一一过了遍,气定神闲地纠正她错误的重点划线,一派神清气爽。
喻姝听得眼花缭乱,也顾不得会被某人笑话的可能,摸出个烂笔头来记。
晚间,郁拾华被亲妈的一通电话绊住,喻姝眼看他避过自己上了楼,便也识相地待在餐厅,痛痛快快地吃了顿不用拘束的晚饭。
她磨磨蹭蹭地上了楼,溜进自己的房间,打算整合好下午原本要做的工作,以免拖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