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坐在上首,皆是面无表情的大公无私样。
汇报依次开始。
可能是这两位亲临导致的压力过载,加之郁总时间宝贵,会议流程简直开了倍速,郁诗诗刚在心中过了一遍稿子,便有助理在喊:中嵘信托。
郁诗诗仅管带了人,但到底打算自己上。
她才不管别家公司咋样呢。
实在是太想在爸爸眼前出成绩了,何况郁拾华也在。甭管她哥多无视她,她却在成长的过程中听了太多有关于郁拾华的传说。
能力非凡、天纵奇才、杀伐果决……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成语了。
他们三个都姓郁,但郁诗诗经常有种自己不配这个姓的错觉。
妈妈说得不错,喻姝说得更对,她拥有这个姓,是今生最大的底气。择日不如撞日,她要为自己正名,也给憋屈了半辈子的亲妈争口气。
接过话筒,拿过激光笔,郁诗诗缓缓开口。
如喻姝所料,近段时间的确算是郁拾华的工作淡季,他不会因为郁诗诗刻意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但也不可能因为她取消原定的会议安排。
该怎么就怎样。
便是他最色令智昏的一段时间,也没有违背过公私分明的准则。
女声端正而微甜,开局倒是条理清晰,口齿清楚。
郁拾华难得抬起尊贵的脸,看了在放映的演示文稿一眼。
简练的排版,冷淡的句式,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连最上面那条分隔线都在老位置。
他微微眯起了眼。
似曾相识。
只是那时候站的人不是郁诗诗,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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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他偶然出席的财报会议。
上下无不胆战心惊,小心迎驾。
郁拾华不过随意问了两个图表的问题,主讲人竟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他的视线立刻扫向在旁陪笑的财务副总。
副总是见过场面的人,马上叫起负责这个报表的小组长。
小组长年岁偏大,一口方言相当寒碜,口齿还不如台上的人,郁拾华彻底冷了脸。
“这东西谁做的?”副总打着眼色给冷汗涔涔的小组长。
林彩早就掏出了手机去会议室外打电话,进来时尴尬表示人马上到,郁拾华不耐地看着投影屏,冷言道:“五分钟。”
就在他即将起身的前一瞬,敲门声响起。
众人纷纷在心里松了口气,也有点好奇地打量着进门的姑娘。
随意扎起的马尾,土不拉几的黑框眼镜,还有一个捂住剩下半边脸的口罩,正是上班时间溜出去洗脑袋的喻姝。
郁拾华定睛看了她一秒,居然瞬间记起不久前电梯里的相遇。
女人慢吞吞地走过他,飘来的气息和那日电梯里的空气仿佛一样,是玫瑰味儿的。
她先礼貌地问了好,然后拿起激光笔,四平八稳地说起两张数据图,并在结尾处加了句抱歉。
郁拾华眉毛微抬,眼光划过她松软的发顶,心下一片了然。
“谁做谁讲,别人不要越俎代庖。”等到会议结束,他才漠然地撂下一句话,却把最后一幕出现的名字记了下来。
财务部—喻姝。
“是是。”副总忙不迭地应和,又叫过林彩和喻姝,“她俩是一个小组的同事。还不谢过郁总教导。”
“谢谢郁总。”
他正好打量了喻姝一眼,脸上遮得十分严实,全然看不出当日的皎洁清丽。郁拾华接下来还要外出,随意点了下头便走了。
可能是副总过于精明,可能是他的心思过于鲜明,过了半个月办公室招分管文字工作的秘书,他没限定在宣发部那群擅长写文章和稿子的高材生中,反而面向各部门招人。
喻姝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忽悠地进了分管秘书的面试名单。
再后来……
耳畔有拍手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掌声雷动,郁拾华收回望向过去的视线,定格在眼前昂首挺胸、从容微笑的郁诗诗身上。
可能是这一刻的郁诗诗的确令人侧目,郁拾华同样没吝啬掌声,身旁的郁柏年侧头瞥了他一眼。
而只有内心深处懂得。
他可能想喻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