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你快来看。”温禾招呼着她来看电子屏。
喻姝不得已从电脑屏幕后起身,踩着双脏兮兮的球鞋走了过去,随意划拉几下,给自己点了份荤素皆有的木桶饭,以及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蒋小姐来吧。”温禾拉过她,给后面纠结万分的蒋芹腾了地儿。
“喻姝姐,你能帮我参详下郁少一般吃什么菜吗?”蒋芹也是没办法,逼不得已求助前任。
总比点的菜郁拾华一口不吃要体面。
郁拾华在回消息的手明显一滞,在程善北揶揄的目光下抬起了头。
孙绾再次感叹,妥妥人才啊。
喻姝情绪稳定极了,温声细语:“他对所有贝类过敏,不碰河鲜,只吃海虾海蟹。这边菜分量不大,多是单人食用,你可以多点几个,厨师手艺不错的。”
和谐地不像话的前后任交接,蒋芹几乎感恩戴德。
“郁少好福气啊——”程善北看着某人明明竖着耳朵听,偏还在面上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不由得挖苦了句。
“比老程你牛逼。”薛慕童可是记得有个网红和孙绾撕过一场的。
程善北眼神一冷,止住了去看孙绾的目光,反倒嘴贱起了薛慕童:“挚元今儿本来是和我去南山脚下打高尔夫的,也不知是被什么绊住了脚。”
喻姝果见薛慕童撅起了嘴,心道又是个注定要失望的傻姑娘。
宁挚元曾温柔地说过她眉眼长得像一个人……
——不过她有一对很可爱的梨涡。
分明就是心上人。
“喻姝姐,要不你来帮我把个关?”蒋芹全然不怕尴尬。这下连最远处的奚燕都倒抽了口冷气。
装傻过头可就没意思了。
喻姝眼神沉静,只在蒋芹指尖滑过一道高汤娃娃菜时嘴唇翕动了下。
“这个不行是吧。那我删掉。”蒋芹这会子好像又不缺心眼了,从善如流。
等喻姝心累地坐到餐桌边上,奚燕低低说了句:“你那狗老板是好这口?天真无知傻白甜?”
不对啊,喻姝可不是这款。
“人家不傻。”
喻姝从不觉得打直球的姑娘就是傻子。
“我估摸着,还没到上床那一步。”奚燕的声音几不可闻。
她大抵就是太会装太能揣摩人心思,所以在郁拾华心中,特别不纯不干净。
喻姝深深叹气,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郁拾华向来讲究挑剔,就算真看上了人,也习惯观察一段日子。
她被调进总裁办后,先干了半个月的各种杂活,后管了中文部分的非密文字工作,再后来跟着外出,循序渐进到出差……
发生关系后,郁拾华找了个契机升她做秘书长,她才接管了所有机要文书和印章。
等喻姝结束了心路历程的回顾,楼下大门已然响起门铃。
餐车稳稳被服务员推进。
吃饭间隙,喻姝小腹微痛,最近是她的生理期。
做女人真是遭罪。
这儿的洗手间不仅宽敞明亮,排气通畅,与一般洗手间的熏香不同,这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鲜花气味,她四下一望,居然是插瓶的新鲜桃花。
一句诗猛然跃上心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她眼角微抽,厕所的味儿要熏怀娇花了。
桃花宜的是家,不是洗手间误。
插上门上的锁,喻姝听到几声响亮的干呕声。
明显是极力想要压制,却恶心地厉害。
这是九栋的专用洗手间,她离席时不在座位上的只有孙绾。
干呕还在继续,喻姝加紧动作,飞一般地想逃离现场。
是了,数月不见,她比从前圆润了些,还有那似有似无抚摸腹部的手。
海陵程氏听说几代都是政商联姻,从没有私生子的新闻传出来过,喻姝和孙绾虽没有深厚的交情,但也有些替她可惜。
多年养成的习惯令喻姝不得不停下脚步,打泡洗手。
“姐也在呢。”是蒋芹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这儿就一个洗手间。”
蒋芹微微一笑,掏出化妆袋开始补妆。
明亮的镜子中两张脸蛋突然有了对比,一个是明眸皓齿、处处精致,一个是素面朝天、气血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