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楼阁上,丝竹管弦之音在春风中飘荡,渐如玉盘的银月,悬于飞檐之角,洒下清冷光辉,几个衣裙艳丽,身姿曼妙的少女,正在二楼,随着曲乐翩翩起舞。
忠顺王坐在圆形桌桉前,用着膳食,两个新进的婢女,侍奉左右。
这么多天过去,忠顺王的伤势倒也好了一些,已能坐了下来,只是还需铺就着厚厚的软褥垫子。
“王爷,周长史回来了。”这时,一个仆人进入厢房,低声说道。
忠顺王将正在吃着的鸡骨头吐在一旁的瓷碗上,婢女拿着手帕帮着擦了擦胡须以及嘴上的油污,另一位婢女连忙递上茶盅。
“让他进来。”
不多时,就见着周长史,躬身小跑进得楼阁,行了一礼,低声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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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呷了一口茶,问道:“人找到了?”
周长史脸色阴郁,声音包含屈辱道:“王爷,荣国府上实在欺人太甚!”
忠顺王挑了挑眉,诧异地看向周长史,低喝道:“究竟这么回事儿?”
周长史阴沉着脸,三言两语将在荣国府里遇上贾珩的事说了。
忠顺王眸中寒光闪烁,道:“贾珩小儿怎么说?”
周长史愤然道:“王爷,这贾珩小儿,十分跋扈,竟威胁下官,说如是王爷要找伶人,可往往五城兵马司报官,如是人手再不够,是不是还要他调动京营之兵,为王爷大索全城!”
“彭!”忠顺王面色怒气涌动,勐地一拍桌子,冷喝道:“好个跋扈无礼的幸进之徒!”
周长史冷声说道:“王爷,那贾珩小儿还说,王爷遇刺一桉,事涉白莲妖人,明日要派锦衣府的探事来,帮着调查前日大相国寺王爷遇刺一桉,要求王爷将当日遇刺详情和盘托出。”
忠顺王闻言,脸色一变,继而怒骂道:“狗奴才,都敢欺到本王头上了!”
周长史低声道:“那明天锦衣府上门,府上该如何应对,还请王爷示下。”
忠顺王语气森厉道:“明日,大门紧闭,不让进门,本王为国家宗藩,岂容他们上门撒野!”
当初在禅房中,他为了脱身,甚至拿着自家的妾室去抵挡贼人刀锋,这若是让锦衣府查问出来,那还了得?
忠顺王想起此事,忽地想起当初为其挡剑的魏氏以及昔日旖旎,心头涌出火热。
魏氏的确会伺候他,床帏之间的花样也多……
周长史皱了皱眉,低声道:“王爷,锦衣卫府毕竟是天子亲军,若是拒而不见,只怕传扬出去,于王爷名声有碍。”
忠顺王冷哼一声,道:“本王就偏偏看看他们敢不敢擅闯王府!”
这分明是起了斗气之意。
周长史沉吟片刻,觉得还是不太妥当,道:“王爷息怒,此事恐怕还不好作意气之争,否则如今贾家小儿正得势,吃亏的反而是王爷。”
忠顺王脸色一黑,心头一阵烦躁,怒道:“那你说怎么办?内务府薛家那边儿,有宫里护着,也动不得,否则,单凭那薛家子殴伤人命,本王就要拿了薛家的皇商差事。”
周长史眉头紧锁,道:“王爷稍安勿躁,看可否在其他之事上找补回来。”
忠顺王凝了凝眉,暂且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声道:“这时候上哪儿去找补,本王让你密切盯着荣国府,可有线索?”
周长史道:“王爷放心就是了,已着人盯着了,倒有一些线索。”
忠顺王心头微动,问道:“什么线索?”
周长史低声道:“是荣府贾琏的,此人行迹倒有些可疑,最近在京城几家青楼,出手颇为阔绰,也不知从哪儿来的银子?”
忠顺王皱了皱眉,道:“就这些?”
周长史低声道:“下官倒听说,其父一等神威将军贾赦颇为贪鄙财货,是个老貔貅,断不可能让这贾琏大手大脚的。”
忠顺王道:“那你让人盯着罢,贾赦此人,本王也有几分了解,尤好古董字画、金银玉器,你让人寻寻有没有巧取豪夺,欺男霸女之事。”
作为视贾家为世仇的忠顺王府,对贾赦的爱好自有了解,忠顺王本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