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晖熠熠,月色煌煌。
几人听到风冰瑶吐露的名字,都短暂陷入了沉默。
天问挠挠脑袋,拍了拍铁棠肩膀:“这家伙可不好对付,太傅的文章,连我门中长辈也时常品阅。”
李庚也是吃了一惊,轻声说道:“太傅诗兴入神,画笔精雄,词秀调雅,琴艺超绝,实乃亘古未有的才雄,文道魁首。
据传他的心境修为超人一等,我太一道入朝为官之辈,几乎都是站在了太傅这边。”
“等于说道兄,现在咱俩也是对立面了?”铁棠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风冰瑶打断了铁棠的玩笑:“太傅向来不显山不露水,是三公之中城府最为深沉之辈。
若论修为境界,我师尊也曾说过,他与三公之中,实力最强的,应该还是太傅,你万万不可轻视。”
“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啊!”铁棠颇为无奈。
他其实在紫垣殿见过太傅一面,但当时哪里会想到,这位就是打压苏子安的天下文宗。
“事实倒也未必如此,待我去信问问父亲,理清临江一众官员的底细。
若真是太傅要出手对付你,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算计深沉,就算不杀你,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没那么严重吧,毕竟是三公之一,何必来对付我这样的小人物。”
“你如今可不是小人物了,何须妄自菲薄。”
“哎,入世艰难啊,我也去信问问苏兄,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
时间一连过去三日。
这期间铁棠通过各方面渠道,也大概知晓了临江城官员的派系,但对于他们对付自己的真实目的,依旧没有太大脉络。
同时他们也在进行着清缴邪教的任务,这也是此行重点。
“苏兄给我的回信中提及,这两日时间各地都爆发了战乱,邪教别的不说,蛊惑人心很有一套,尤其是一些长期遭受本地权势欺压的百姓,很多人都被挑动,做了替死鬼,姜人王都为此犯了难。”
铁棠将手中公文传递给周围几人。
其实这三日时间,他们也遇到了这个问题。
临江城东侧下属的乡里村不少,修为也相对较低,以段景瑞为首的那支纵队,在清扫过程中发现了一个村落,几乎八成人都入了天戮教。
非但如此,他们见事迹败露,还当场打起了邪教旗号,与朝廷作对。
换作其他时候,杀了也就杀了。
可这些人大多都是肉身境的武夫,巫觋秘境都没有多少,甚至还有不少平民也举起农具与官兵搏杀。
这种情况下,段景瑞也不敢下令直接镇杀,甚至不敢全数擒拿。
要是把这个村落七八成的人都抓走了,剩下一些老弱妇孺,连日常生活都难以自理,随便遇到一些劫匪、勐兽可能就死了。
最终段景瑞也只是捉了一些修为较高的巫觋,剩下的武夫、百姓都没有擒拿。
事情到了铁棠这里,他也有些为难。
这些人如果交上去,按照常理九成是个死,很可能还会牵连村里其他人。
可如果不交上去,且不说自身失职,放他们回去也等于是放虎归山,始终存有隐患。
“哇,这些人无敌了呀,抓也抓不得,杀也杀不得,真是难办。”天问捉耳挠腮,也想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风冰瑶看着手中信件,徐徐说道:“像这种事,各地想必都不会少了,若是把人全部捉起来杀了,罪责太大,没有人担得起。
人王都要以死谢罪,更不用说各处清缴的负责人。
你往日在清水城那么多计谋……现在不至于束手无策吧?”
铁棠缓缓踱步:“山野村民不通事理,或是为了自保,或是被邪教洗脑,入了邪教不代表就有反心。
如果人人安居乐道,生活无忧,谁也不会反。
他们敢入邪教,肯定是受到当地官府势力或者世家大阀的欺压,这些人首当其罪。
抓是肯定要抓的,先抓那些不入流的村官,再经由审问,找到散布邪教的源头。
最后。
再让大和尚、道长去人前显圣,给那些人换一个能够寄托信念的神只。”
天问一听就来劲了:“人前显圣我喜欢,怎么个做法?”
“这个简单,你变化成山神、河神之流,去当地村民家中,解决他们的困难。
要钱给钱,要雨给雨,生病的给他们治病,无子的给他们求子,诸如此类,只要做的多了,自然有人会拜你。”
“啊?前面还行,求子求女的……我哪有这本事?”
“以你现在的神通,下一趟阴曹地府,连给他人送子都做不到吗?”
“哪有这么简单……”天问还是没底。
“你可以的,你门中不是有一尊大佛在下面,找她老人家求助,这种小事地府不会与你为难,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那……我试试吧,不敢说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