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到齐了就好,以免疏漏了哪位,传出去倒是铁某的不是了。”
陆元德笑道:“大人,今日诸君齐至,有话不妨直说。”
铁棠眉毛一挑,不悲不喜:“陆家主快人快语,与铁某相当。
既然如此,那就各抒己见吧。
我已请来方家的阵法大师,不日将至,他将会为我清水城量身布下护城大阵,此乃益民强城的千秋大业。
敢问尔等,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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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是熟悉的沉默,没想到很快就有人起身发问。
“敢问大人,阵法作价几何?”是纪家家主。
护城大阵难以建立的重大原因之一,便是因为造价高昂,非一般郡城可以承受,需得结合一城之力,方才有可能为之。
可这样一来,免不得各家各户就要出点血。
这里面又涉及到了出力多少的问题。
出得多了,有人不服。
出得少了,也有人不服。
若是一视同仁,又会给财力弱小的世家造成巨大压力。
若是全凭自愿,只怕集合的钱财,又远不足布下大阵。
在场有许多世家,尤其是中下流的一些世家,就是因为想到这个问题,所以才摇摆不定,不愿前来。
而对于提出这个问题的纪家,包括司、勾、杨家而言,只要不是要他们单独一家负担全部钱财,这个问题其实不算太大。
怕就怕......
铁棠要拿他们当冤大头,那会让他们付出更多的财力支持。
“钱财之数,未有量计!”铁棠一言道出,满场哗然。
“这...这....这岂不是要我等大出血?”
“大人,恐防你不知晓护城大阵之费用,实非一人一郡可及,我看此事还是搁置再议吧。”
“钱你都算不清,这还想布阵?这不是扯犊子么。”
“我还以为多大能耐,原来还真是个毛头小子,自以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吧?”
“要我出钱造阵,万万不可能,这种费财费力的事情,对我等哪有什么好处?”
“就是,就是,真有大灾来袭,咱们大不了弃城就跑,守着一个乌龟壳,反倒成了靶子。”
“咱们是能跑,但只怕城中百姓就不好走了,大阵多少还是有用的。”
“这些草芥岂能与我相比,死了也就死了,我才不会出钱去构造大阵呢。”
这番话被铁棠停在耳中,他双耳一抖,探手一招,将那位同为古巫境的家主一掌擒拿了过来。
“你是何人?”
被抓之人略微有些惊慌,但想到在场这么多人,也不怕铁棠当面下黑手。
于是他昂着胸腹,趾高气昂道:“我乃鲁家之主,鲁弘毅,大人意欲何为?”
铁棠身形往后一靠,两手十指交叉于胸前。
“人有千百念头,杂乱纷飞,你有这等阴暗的念头,本来也不算什么。
可你偏偏要说出来,那就是你的不是了。
你走吧,我不需要,清水城百姓也不需要你这样的世家出力!”
鲁弘毅慌了,他环顾四下,却见许多人都是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在场许多官员、世家,也许的确算不上品德有多高尚。
可清水郡,尤其是清水城,是在场许多人的故土,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一直绵延至今。
若非遭遇不可抗力,又岂会轻易背井离乡,远走他处?
被这些刺目的眼神所激,鲁弘毅强镇心神:“先前只是玩笑之语,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身份,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仇正守!”
仇正阳立马起身:“属下在。”
“请这位鲁家家主,去监察郡邸坐坐,我从圣都带回了一批好茶,不妨让鲁家主先尝尝。”
仇正阳哈哈一笑:“大人真是礼数周到。”
他一招手,自有两位监察使起身,走到鲁弘毅左右两侧,暗中将他架起。
“大人这是何意?你即为一郡郡守,又岂能兼任监察使?我要告上圣都。”
鲁弘毅急了。
由不得他不急,因为他发现自己变成了铁棠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他不想做鸡。
铁棠好似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看都不看一眼。
两位监察使可不会管鲁弘毅说什么,他们只听自己人的命令。
“纪家主,救我!”
司光霁眼皮微抬,他知晓这位是纪家派系。
若是放在往日,由着这么一位世家没落,反倒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