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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生娣终于在那天知道,老板给她糖吃,跟给狗丢根骨头差不多。可不会真来管她死活。
她也不过是听同事们说卷烟厂多赚钱,老板多有钱,所以就异想天开以为自己这么努力干活,老板说不定会照顾一下自己。
是她太过于天真了。
不过老板说的也没错,她又不是他的女儿,只是雇她干活,干之前也明码标价了,五块钱一个月。
刚开始的时候这钱也的确够她一天三顿干饭的,谁知道突然之间粮价就涨成这样了。
但她还是被伤到了,不想干了,起码不要给想给这个老板赚钱了。
要撂挑子不干吗?
梁生娣昨天是晚班,这会儿赶着回家睡觉,走在路上,脑子里还乱糟糟的想着。
冷不丁的,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给她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墙角躲了起来,周围也是一阵骚乱。
随后又听到“砰”几声,那枪声离她的位置不远,但又好像没那么近。
她离自己家门也不远了,便紧赶慢赶,赶紧跑了几步回家,大门一关,锁好门窗,然后一头窝进了那双层毯子里。
第二天再去上工的时候,就听大家都在讨论昨天的枪声。
最近县里也很不太平,每天都能从外面涌进来成百上千的人,梁生娣听着一个消息最灵通的嫂子说那都是县里的农民。
都聚集在了县城里,派出了请愿代表向县长提出惩办奸商、开放米市、平抑米价、保证供应的要求。
但县长并没怎么搭理他们,还派自卫队对请愿群众开枪镇压,听说打伤了好几个,还逮捕了一批人!
另一个婶子手上活计不停,撇着嘴冷哼道,
“他们也真傻,都不想想,这外面因为粮价都乱成什么样了!县长会不知道?
不过就是收足了钱!也囤够了粮!帮着人谋财害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