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花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就见它吱呀一声从中间打开,一个中年女人先探了探脑袋,然后才慢慢的走了进来。
林书赶很贴心的把门给她俩关上了,然后在院子门口站岗。
沈春花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优雅的美妇人,纵使过去了27年,那明艳的脸上不过就是多了岁月的痕迹,还是和她记忆里的大姐一模一样。
不对,对于沈春花来说,应该是70年了。70年过去了,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姐姐。
“大……姐?”
“诶……诶……春花呀……”
沈夏花快步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沈春花,姐妹俩就这么在他乡的客厅里抱头痛哭了起来。
“大姐啊……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终于又能见到你了!”沈春花真的,就算和冬花重逢后,也从来不敢奢望自己还能再见到大姐。
当初大姐走的时候那么决绝,沈春花甚至一度以为,她会不会找个地方了断了自己。
而现在……
“是啊,我们又见到了。”
……
沈夏花这二十七年也是过得十分曲折。
她一开始是被嫁给蒋维仁的,也就是蒋维民的弟弟,一个天生不良于行,在床上躺了一辈子的男人。
蒋家也算是世代的读书人家,家境不错,甚至也称得上大户人家,但是抗战那会儿人口也都散干净了。留下他们这支,相差十岁的两兄弟偏安一隅,维续着蒋家的荣光。
因为蒋维仁是老来得子,又是天生的瘫子,导致他的母亲总觉得对不起他,从小对他予取予求,十分溺爱。
即便长子再怎么出息,在蒋家老母眼里,也都只是对小儿子未来日子的保障。她不关心大儿子在外面苦不苦,只知道要求他对弟弟提供便利。
这也造就了蒋维仁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强烈的恨着这个世界,觉得所有人都是欠他的。而脾气暴躁孤戾也影响着自己的寿命,时不时地就要找医生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那年他又差点要进棺材了,他的老母亲哭天抢地的把蒋维民从工作地喊了回来,说要娶个媳妇儿给小儿子冲喜。
蒋维民觉得他妈简直是疯了,什么年代了,还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