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就是这个时代的华夏大地的罗马,对他们来说最困难的时候,可能也就是60年代那会儿,牛奶供应降低到一周一次。
而那个时候,在沈春花的记忆里,别说什么鲜奶、奶粉了她见都没见过了,能从河里捞到浮萍吃,已经是她那天极大的幸运。
或许是因为曼德拉效应,到后来,再说起这段岁月的时候,除了土生土长、结结实实经历过那段岁月的沪市人,估计谁来都是“怎么可能不要肉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国庆给杨师母掏钱的时候,沈春花还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结果杨师母点头,
“是覅的呀!阿拉没开店前也是在厂里上班的,我每天下班就去菜市场买一小块肉,今天肉片炒卷心菜,明天青菜炒肉,后天又是肉丝炒花菜,就是贵了点!不要票的!”
说起这个,杨师母的脸上还挂着身为沪市人的骄傲,却不知道这话给听的人,尤其是六妮。
所以,住在沪市,只要有钱,天天都能吃到肉吗?
站在路边车站等车的时候,对面弄堂里挤挤攘攘的,楼与楼之间,吊着无数根绳子,上面晾晒着五颜六色的衣裤床单,风吹过时哗哗作响,下面则是一排洗衣机挤满了小巷子,妇女同志们在里面穿梭忙碌聊天。
六妮木愣愣的问他舅,“舅舅,那是洗衣机吗?”
“是啊。”
“她们……每家都有洗衣机吗?”
林国庆往对面弄堂里眺望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也不算每家吧,有些可能是共用的,不过的确比我们那儿多。”
“买洗衣机……不是要工业券的吗?”还有街上那么多自行车,沪市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券啊?
“嗨!那工业券本来就是从沪市发出来的,人家有那么多厂!肯定会优先本地的嘛!他们城镇居民是按人头定期发放工业券的,而郊县农民,向政府交售生猪的奖励也是工业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