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隔了一条船的船上堆着大大小的藤编,藤椅、藤筐、藤篮应有尽有,船头站着个带着乌毡帽的中年男人,叉着腰卷着裤腿在那儿看热闹,
“我兄弟前两天刚从沪市摇船回来,说是那边鲫鱼都要两块钱一斤了,一块四还要被你骂抢劫,你怎么不说送你几条?”
“就是!”有人帮忙说话,梁生娣的底气就更足了,对着那个女人白眼一翻,没啥好气的说着,
“我这都是正宗稻花鱼,中午才摸上来的。一年就两次收成的时候才会有,一毛四我都算是做慈善了好不好!你不想要就走,捣什么乱!”
胖女人被围攻得更来气了,“我就觉得贵怎么了!一块四一斤我不如去买肉吃!谁要你破烂鱼啊!腥臭的要命!”
说着就屁股一扭就快步走远了,生怕梁生娣下一秒爬上来打她。
梁生娣都懒得理,隔三差五的都会有这种人来一次,她和买黄鳝的女人点点头送走她后,倒是对另一件事情比较感兴趣。
“诶,老陆,你兄弟摇船去沪市了?”老陆就是卖藤编的那个中年男人。
老陆一点头,“啊,对啊。我两个老堂,他俩有个鱼塘包着,想多卖点钱,说是沪市最卖的上价格,就摇着船去了。他们那儿有钱人多,鱼都要两块一斤了,听说螃蟹卖更贵,都不知道在吃什么……”
梁生娣的重点不在鱼价上,而是,“摇过去要多久啊?”
老陆伸出三根指头,
梁生娣:“三小时?”不可能吧?从市里到省城城中心也就这个时间。
果不其然,老陆啧了一声,“三小时都出不了咱们市,三天三夜!他俩轮流划了三天三夜才到的!”
边上听八卦的几条船上都发出了唏嘘声,
“这么久啊!那还不如花点钱坐轮船或者火车去呢!”
“他们还要带鱼过去的呀!活鱼才能卖的上价,轮船你也不能把鱼挂它屁股后头啊!更别说火车了,到了目的地不得臭出来啊!”
“哦呦,这钱赚的可真是太辛苦了……”
“谁说不是呢,包鱼塘要钱的呀,被人喊着老板,其实压力大的很……”
老陆和边上的人瞬间就聊开了,都是些赚钱不容易的话题,梁生娣又有客人来买鱼了,就没有继续参与进去。
就是本来想等闲了带着自己赚的钱,还有孙子孙女们去外面玩一圈的想法瞬间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