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故事?
事故都没有这么离谱!
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对面的长篇大论:“徐小受,很好玩吗?”
族老戛然而止,旋即惊声叫起:“家主,我是华之逍,我不是徐小受啊!”
华长灯眼皮狂跳,几乎忍无可忍。
你不是徐小受,又何必这般捉弄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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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徐小受,先祖石刻如何会变成华之遥?
先祖石刻又如何可能张口说话,去挑衅寒宫全族?
月宫离又怎会看不破先祖石刻不是先祖石刻,而是刚刚受罚禁足将要领死的华之遥?
甚至最离谱的……
先祖石刻,还能生出来一只手,去扇月宫离巴掌,而月宫离乖乖受扇?
此事之荒谬,简直打破了人对“荒谬”二字的定义,华长灯已不知该作何回应。
他只听对面“徐小受”还在装蒜:
“家主,我真不是徐小受,我是华之逍,我现在就在云山圣殿,您自己过来看!”
“离公子也在这里,他亲自过来了,他送回来的先祖石刻,还有寒宫迎客厅的空间回溯画面,扇耳光都是真的……啊!”
族老说着,像是自个儿给整崩溃了,叫了一声后才冷静回来:
“家主,我知道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很难接受,我也还接受不了。”
“离公子现在也是很后悔,没有第一时间窥破端倪,但他‘诚意满满’。”
他语气在后面四个字上加重,再道:
“他是秉持着解决事情的态度而来的。”
“还想告知有关徐小受的一些情报,总而言之,他说一切真相等你回来,便可水落石出,都是误会。”
先祖石刻裂了,也是误会,也能挽回吗?
华长灯本就气在头上,越听心头越是发狂,他甚至连劈了月宫离的想法都有。
“让月宫离说话。”
对面一顿,一道妖媚的公子音,带着讪讪语气传了过来:“华长灯,我是月宫离……”
“徐小受,好玩吗?”
……
好玩!
太好玩了!
怪诞戏法,但真神技也。
寒宫帝境,听雨阁,徐小受将尽人意识之躯捏成了月宫离的模样,堂而皇之来到了此地。
得以想象,在他刻意淡化“先祖石刻”、“华之遥”等真实存在的迂回指引下。
当月宫离被逼到忍无可忍,一剑劈碎云山镇族石碑之后,心该有多破碎。
实际上不用想象。
将云山的先祖石刻,以怪诞戏法糅成华之遥的形象后,徐小受还将尽人的一缕意志也揉成华之遥的气息,融了进去。
迎客厅中发生的一切,全在他的引导之下。
或许月宫离和华长灯并无旧恨,但新仇肯定是结下了。
或许双方互通有无之后,会明白一切都是自己在从中作梗,但云山先祖石刻裂于月宫离之手,这是不争的事实。
日后寒宫与云山不论处得再如何融洽,这般芥蒂在,他们永远合不到一块去。
更何况这两家不可能融洽。
云山之人不蠢,之后只要一口咬死先祖石刻碎于寒宫接班人之手,月宫离永远讨不到好吃。
他讨不到好,寒宫便得不到利。
寒宫不得利,自会在别处找云山的麻烦,加倍要回来。
双方之间的矛盾本就存在,这石碑之事一加深,矛盾只会跟滚雪球一样愈演愈烈。
善终?
大道之争都无善终。
万千年世家之争,个中更无这词。
——但那都是后话了。
徐小受随意为之的这一步,并不指望月宫离和华长灯在此刻打起来,只是闲棋罢了。
“华之遥”在迎客厅等待、求劈的这段时间,他以尽人意志,又将寒宫帝境隶属于道穹苍的烙印,污染了个七七八八。
这地儿,基本上也可以算是只要想来,今后想就能来了。
“意之道,妙用无穷啊……”
早在鬼佛界初显异样之时,徐小受便问过八尊谙,有关乎他死对头华长灯之事。
当时,八尊谙对华长灯剑鬼之事,倒是没聊过多少。
但于华长灯的状态,他说得很多。
“华长灯修灵,不是炼灵的灵,而是灵魂的灵,在这一道上,他的追求,几可算得上‘偏执’。”
“便如常人以肉眼观世界,以‘身’体验世界一般,华长灯截然相反,他以‘灵’观世界,以魂主导身、意两道。”
“他连修道的视角都是与众不同的,本该以魂体着世,但为了不异于常人,平日里才保持着肉身之态。”
这是八尊谙告知的原委。
这般独特言论,独特视角,当时便令徐小受动了歪心思。
华长灯必是灵魂之道超道化无疑了。
在身灵意三道中,常人以人主灵意,他以灵主身意,着实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