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一斑而知豹,落一叶而知秋。
就连天梯之上,听说对下界天骄的印象,总结来总结去,也不过只是“八尊谙”三个字。
欲穷我之名,尚须七分力。
他真正养出了一种“天才,只是见他的门槛”的概念。
尝鼎一脔,可想而知,这么些年他又消化掉了五域多少名?
一思及此,徐小受头皮都在发麻!
关键那家伙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三十多年来一直是个八指废人的形象。
就连在此时剑念质变前,自己人徐小受都还怀疑过,以老八为倚仗,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现在,他不怀疑了。
自己名方成,剑念方盛,都能得到这样的滋养,这样的提升。
八尊谙那句“我在”,就绝不是自负,而是底气。
或许祖神尚不可比较。
但就连将圣神大陆当做后花园的天梯之上各大圣帝,他也有那份自信,扬剑念而斩之?
“稳住、稳住……”
徐小受更是不急了,不断告诉自己,脚步可以再行放缓。
他边盯着传道镜画面,看着朱一颗在搞完事后,开始数数。
在众人各皆瞩目之余,他又偷偷掏出了有四剑。
有四剑还是那把有四剑,不负凶剑之名,神韵非凡。
但彼时就连饶妖妖手中的神剑玄苍,在见着有四剑后,都跟降智了一般,连飞高高都要争上一争。
死海中,凶剑一出,并没有惹出半分波澜。
帝剑独尊连剑鸣声都不曾发出。
或者说不敢!
甚至没有人过多去关注受爷手上出现了一把剑,因为正面战场朱一颗的数数,进入了最后环节。
只有北北若有所感,皱着眉,斜斜瞄了一眼。
她仅感到些许怪异,却是什么都读不出来,琼鼻一皱,“哼”了一声。
徐小受唇角一掀,收掉了剑。
他看清楚了,帝剑与凶剑的本质区别。
前者仍似蒙尘自晦,纵有光泽,纵有明主,并不鲜艳。
后者经剑念滋养,剑身波光流转,气势上隐隐已有混沌五大神器之首的迹象!
若说北北和帝剑独尊的契合度无限接近于百分百。
则徐小受自己、加有四剑、加剑念,已突破百分百这一数值的框限。
至于说“上限”?
古剑修,看不到上限。
难以想象,如若八尊谙剑我归来,青居出葬剑冢入世,二者合二为一,会造就怎样的效果。
“这,才是你想对世人说的,‘名’与‘剑念’对古剑修的加成吗,我的老八……”
死海并不惊涛,徐小受压下心中波澜。
王炸在我手中,除非天梯之上掏出第二幅牌,否则当世之中,谁能吃得消八尊谙那厮养了三十年的狂名?
而在这之前,能否以爱苍生证出自我之道,关乎的则是终末一战的战势。
可以失败。
八尊谙会兜底。
道穹苍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徐小受并不喜欢成为累赘的感觉,他也是个正常人,他也想赢,依靠自己的力量!
“朱一颗,这第一步,就给你了……”
……
“三!”
倒数进入末期。
五域瞩目,这一刻没多少人去思考朱一颗之前的骚操作了。
就连风萧霜都屏息凝神,忘却过往,只感到压力山大。
她比朱一颗更知道“狗”是谁,将以何种方式出来咬人。
说不定这生命倒计时一结束,那“嘣”声一响,邪罪弓之矢仅靠余波,就能将自己的生命顺手捎走。
毕竟,朱一颗可不是受爷,保不住身边人的安危。
一个小偷,他有什么可供人寄予希望的?
“二!”
朱一颗本颗毫无压力。
他甚至还没完全明白“狗”的主体是谁,只是稍稍有个大概。
但人在死海关久了,对外界的战事一概不知。
小主,
他不知神之遗迹,不知祟阴,不知道殿主,不知苍生大帝,不知天人五衰……
自然,也就不清楚“狗”若咬人,自己能否招架得住。
不重要。
这问题甚至也不必去思考。
因为受爷说过,自己只管数数,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的话,还能有错吗?
那么,数完数回杏界,见完那该死的李富贵后就封圣,才是当务之急。
朱一颗已迫不及待,喊出了五域聚焦的最后一声:
“一。”
嘎嗒……
风萧霜脚一踩空,往山崖下踩滚了一颗石子。
这突然发出来的声响,吓得五域观战者心头都漏了一拍,朱一颗却只是蹙眉扫来。
“搞什么?”
“满头大汗的,你发烧了?”
风萧霜有苦难言,这镜子是真难举啊,风中醉,姨错怪你了,圣山大战的时候你能坚持下来,已是一条汉子。
……
“你还不射吗?”
南域,仲元子没想到爱苍生这么能忍。
他都忍不住了,回头对着身侧轮椅人质问,很想替他出箭。
徐小受太猖獗了!
这“数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挑衅!
他就是敢大摇大摆当着世人的面,夺半圣裴元的道,挖他的半圣位格,以此证明圣神殿堂的道是错的。
他们叫来的人,连阻碍徐小受前进都难成问题,遑论让他却步。
更气人的是,他这么做完,还让朱一颗将位格,乃至裴元的魂都带出来。
就杵在大道之眼和邪罪弓之矢的针对之下。
十个数数完,我就要走,你拦我不?
不拦?
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