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的清醒者听完姓北的说完忤逆之言,竟觉有理……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我……”
“我们……”
五域镜前之人,尚能保持清醒的,转眸后面面相觑。
一时间,众人感觉要不就世界疯了,要不北北疯了,要不我疯了。
总之,就得有一个是疯的!
否则,这事儿如何会成立,它存在本身就代表不可能啊!
……
“如何不可能呢?”
受爷的声音突然在梦碎时刻入耳,众人举目望去。
五域传道镜分为两半。
圣山上的那一半,北北跳完舞后,清醒了回来,小脸刷的通红、眼神陡然惊恐。
“啊——”
她抱头一尖叫,帝剑都给惊掉在地。
这会儿只能捂着脑袋,“呃呃唔唔”半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可以弥补,更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何会道出那等逆天发言。
“呵。”
南域这边的镜子,徐小受却只是轻笑一声,双手从镜子外挪动入画。
所有人看着那从受爷指尖流出,渗入天地道则之中的灵线,陷入深思。
但闻受爷侃侃说道:
“虚空岛上,道穹苍传我天机术。”
“神之遗迹中,道穹苍授我傀儡操线之法。”
“如今他已和我联盟,道予我世界真相,我将之公之于众,感觉如何?”
众人心头一震,原来是如此吗。
这“真相”,竟是道殿主告知受爷的,那可信度,几乎九成吧。
受爷手指轻动,指尖灵线波涌。
中域那边,北北突然表情一怔,手又举直,跳起了波浪舞。
“噢北北,北北~”
是他!
这一瞬,五域世人都看懂了,“真的是受爷在搞鬼,他没有撒谎!”
迅速反应过来后,众人又无不汗毛倒竖,心觉悚然。
人在南域,他能以天机术,操纵身在中域的北北?
这中间隔的不是一个房间、一城、一郡、一界,而是足足一域啊!
且受他操控的不是凡人,不是低境炼灵师,不是浪得虚名之徒,而是白衣剑仙北北啊!
“受爷是什么时候……”
观者语塞,闻者沉吟。
好像每次受爷都是这样,一个不注意,咻一下他就成长一个大台阶。
他从不循序渐进,而是一蹴而就。
别人需要从爬,到走,到跑,慢慢学,他一来就能飞,然后道法一变,变得什么都会!
“这就是‘傀儡操线’。”
“中域圣神天,南域罪土,于大家而言兴许很远,对空间奥义来说,不过咫尺之距。”
镜中的受爷停下蹁跹的手指,不再展示他的厉害。
北北便停下热舞,抱头惊恐。
他含笑看向镜头,转口又聊起了其他:
“道穹苍待我不错,但他有他自己的目的,我们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因而大家不必滤镜破碎,还是可以崇拜他。”
“我是‘圣奴’,已经算很纯粹的圣奴了。”
“以前我也不晓得圣奴主要是在干什么,圣神殿堂治理大陆已经很好了,圣奴存在的意义,是要挑起大陆动荡吗,是要搞得民不聊生吗?”
镜前的人陷入思考。
大家见过受爷不着调的一面,这般坦诚交心的时候,似乎还是第一次?
“我比你们‘幸运’多了,很快就有了答案。”徐小受一笑,摇着头,唏嘘道:
“我尚未出道,就给圣奴无袖,也就是桑七叶种下了烬照火种。”
“刚出灵宫开始人生历练,就撞上了硬要给我一个答案的圣奴首座八尊谙。”
“我是什么天之骄子吗,你们都要选我?”
受爷无奈的摊了摊手,表情有些可恶,像是在嘚瑟。
众人却反而得以读出这种提前就被选好路,摁死在地上,只能努力匍匐往前的沉重。
画面微微有动。
有的人瞄向了桂折圣山的传道镜,发现连苍生大帝都停下了所有动作,也不攻击,也不发言。
从北北变异开始,他就静静的听,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动作是想要打断受爷的。
老一辈的有人记起来了。
从十尊座成名开始,到加入圣神殿堂,应该也直至现在,爱苍生的立场从来都不是圣神殿堂,或者圣奴,或者其他。
他站自己。
他如他名,是“苍生”的立场。
他之前站圣神殿堂,是因为道殿主在,天下黑暗势力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一缕希望——圣神殿堂便约等于苍生。
此刻受爷人在南域,侃侃而言,势竟已压圣神天。
爱苍生便好像不再只等于爱圣神殿堂了?
镜子画面再微微一变,只是一些细节的改动,便让得人从关注爱苍生,回到去关注受爷。
而此时,依旧无人察觉幕后操镜者风中醉在如何发功。
苍生大帝都听得仔细,五域世人当然也听得认真,但闻受爷再道:
“八尊谙跟我说,圣奴要的是自由。”
“我想自由分很多种,他想要的那种,是极个别人才渴望的。”
“大部分人一辈子达不到他那种高度,达不到十尊座的高度,那么得不到绝对自由,只得到相对自由,又有何妨?”
“为了这相对自由,牺牲部分自由,换取圣神殿堂的庇佑,很合理呀!”
“那么,圣奴追求自由的意义,是没有意义吗?”
五域之人屏息凝神,显然都听进去了。
这是受爷以前的答案,他们沉默着,在等待受爷如今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