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的骨头几乎全部碎成了齑粉，那一瞬他是选择了变大护体的。

可陈老弟的脚速太快。

他勃然变大后，圣力翻涌，结果对面一脚力度之重，依旧将他所有的招式都给踹没。

连人，都跟气球一般差点被当场踹破，成那碎尸。

这要说没气，那是不可能的。

“恒河！”

在木子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寒爷轰一声变大，化作几十丈大小的寒天之鼬。

汹涌鬼气凝结成的双翼一扇，尘光从天而降，天地的温度，骤然变寒。

“轰！”

光束成河，宽广无边。

恒河冻结，道则瘦缩。

整个巨人国度的长街像是被巨人的重锤抡过一般，轰一声被震成了齑粉。

连大道规则都被洞瘦了。

那瞬间被抽干的温度，更是令得在场之人、灵，几近冻裂。

木子汐只觉思维僵住了。

寒爷甚至是特意将她摒弃在攻击范围之外的。

但半圣含怒一击的威力太恐怖，她也感觉肌肤一阵刺痛。

视线所及，被恒河轰中的居于中心位置的徐小受，更加是皮开肉绽，鲜血迸成了冰花。

他仿若成了永恒的冰雕，再无半点生机，成了恒河中的冻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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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比试？”

木子汐只觉喉咙刺痛。

她努力、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手脚一阵冰凉。

哪有初入王座的人，这样跟半圣去比试、验证战力的？

那么小一只寒爷，真打起来的时候，一记爆发，也能将这整条长街的生灵都轰冻而死？

这样的攻击，徐小受，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受到担忧，被动值，+1。”

“噗！”

徐小受狂喷一口血，吐出的却是一坨冰晶。

寒爷的恒河主动结束后，他才得以出来。

“活着……”

“我还活着！”

上一次他遭遇了这恒河的攻击……不，波及！上半身直接被冻裂，被轰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主动承接，原想着用肉身接一记攻击。

好在后面觉得这着实托大，还是开了“不动明王”……果然，这也算托大了！

但是这一回，没死！

恒河的攻击轰碎了不动明王的防御，在将寒爷脑子也炸得一阵糊涂之后，才收掉了攻击。

可徐小受没当场死去。

他依靠“圣帝Lv.0”的身体强度，抗下了“不动明王”所没能承受得住的半圣一击的后续所有伤害。

这意味着，今后他将能凭借一己之力，硬撼半圣！

“我的战力，飙升得如此可怕？”

寒爷虽然最擅长的是逃跑，但他的攻击之强，从恒河得以窥见一斑。

自己仅点了一记“强壮”，就拥有了对抗半圣含怒一击的力量。

之后呢？

从来没有哪一刻，徐小受觉得五十万被动值花得这么值、这么爽！

他的保命能力，几乎翻了一万倍，这根本无价！

“你没事吧？”

半空中，寒爷身体变小，焦急滑翔了下来，盯着陈老弟皮开肉绽的身体。

只扫一眼，他就沉默了。

因为陈老弟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修复如初……

“这什么身体？”

寒爷几乎无语。

虽然说因为不是正式对战，他没有附加鬼兽之力、冰系圣力，作为遏制伤口修复的力量。

但，本大爷半圣啊！

半圣一击之力，你用身体硬抗就算了。

硬抗之后，一小会的功夫，身体就修复了？

寒爷立着爪子往地面抓了几下，愣是没能抓回自己丢失的面子。

这他娘的……

你才是鬼兽吧？人型鬼兽！

“我无碍，只是一个小小的测验而已，这下我大概清楚我的战力级别了。”徐小受摆着手道。

只是、小小、测验……寒爷觉得心灵受到了伤害。

所以自己终究还是不擅长攻击？

所以这就是八尊谙培养的接班人的强度？

“你小子，刚突破的王座道境，本大爷没记错吧？”寒爷甚至还确证了一下。

徐小受乐呵呵拍着他的头，“不，你记错了，我一直都是太虚。”

寒爷：“……”

“受到鄙视，被动值，+1。”

“怎么了？”

这时徐小受见着小师妹愣在原地，就盯着自己，也不说话，跟冻僵了似的。

“喂？”

走到她前头用手一甩，小姑娘才像是回了神，“啊哦”了两声，“你说什么？”

“发什么呆呢？”徐小受问。

“没有……”木子汐声音很低。

她扫了一眼这一条巨人国度的长街，看着满地的冰霜和狼藉，眼里忽然多了几分慌乱。

徐小受见状笑了，半蹲着身子下来，捧住了小师妹的脸，揶揄道：“看到我这么强，怕了？”

“才不是。”木子汐脸一红。

“那就肯定不是觉得自己弱，然后想跟天人五衰走吧？”徐小受呵呵一笑。

“哪、哪有……”小姑娘眼珠子都凝固了，满眼写着不可置信。

“小师妹啊。”徐小受叹气，“你说，我们修炼是为了什么呢？”

木子汐摇头。

她想过这个问题，但太难了，没有答案。

如果真要有，那是为了跟徐小受走一块去，不要分开吧？可梦想一直实现着呀！

“我修炼的意义呢，只是为了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包括里头种田的人，哪怕是桑老头，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你明白吗？”徐小受说得极为认真。

“嗯。”木子汐抿着嘴，很小幅度的点头，也包括我吗？

“所以如果现在就能快乐的活着，我们就不用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也不用想着牺牲这牺牲那的，去成全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多了，就成了杞人忧天。”徐小受开导着。

他一直觉得天人五衰其实都还算不错，除了疯点。

真要说有没有最大的缺点……有！他成功诱惑到了泪汐儿！

站在泪汐儿的角度，徐小受觉得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如她一般的决定。

强大的衰败之体，收集泪家瞳的组织，黑夜中的潜行者……这才是一个泪家余孤该跟随的地方吧？

徐小受感觉到无力。

他甚至很难说出阻止泪汐儿的话来。

突破王座，说到底最大的推动力，其实来自于此。

他怕突破的晚了，连木子汐都要给人撬走！

“可是徐小受。”

木子汐却忽然抬眸，小脸十分恬静，声音却变得清魅无比。

泪汐儿？

徐小受一怔。

泪汐儿出来了，她十分认真的看着徐小受，轻声问道：

“短暂的快乐，然后承受下半生的哀痛，以及十年苟且，最后搏换一生光明的渺茫之机。”

“是你，你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