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不可避免的谈到了弗兰茨的父亲。
他一口气喝下一杯啤酒,说道:“我爸不爱说话。”
“那段时间他刚签了一个工作上的合同,可我妈妈却出了意外,他为了能提前回来交了很多违约金,但依旧没能挽回什么,我很埋怨他。”
弗朗茨眼神飘忽,陷入了回忆。
“那段时间我们家忽然拮据了起来,一半是因为那笔违约金,一半是因为母亲的那场意外,生活上的事情也要我们两个男人去处理了,他不懂得什么叫客气,去超市买菜有时候都会和人吵起来。”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抢着去做,心里对他的埋怨也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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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找了国外的工作,离开了家,很久才回来一次,他每次也提前出门在院子里等我,我很喜欢他拍照的时候,他举起相机的时候很安静,一点也不像生活里的他。”
“我本来以为我们这种冷战还会持续很久,直到我们谁愿意去将就对方的脾气。我心想等他老得走不动路了,我就主动的和他道歉,看他愿意留在法国还是去英国,法国的养老院虽然离我很远,但比英国的要好不少。”
“但我没想到……”
说到这里,弗朗茨又簌簌地流下眼泪。
“节哀……”陈星说道。
三十来岁的男人了,流眼泪是很难得的一件事,但今天出现的事情毕竟不同,那些照片任谁看到都会很感慨,特别是看到画面里面少了一个人以后。
而现在,连拍照的那个人也走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再坚强的硬汉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像个孩子一样无助,没有人能够帮到他们,因为很少有人能去做到感同身受。
陈星也没办法安慰,只是陪他喝酒。
过了会儿,他又想起了自己在镇上的两个朋友,打电话叫了过来。说实话等人来了以后,陈星才是真的轻松下来了,他酒量又不行,早就想去睡觉了。
把同样喝醉的弗朗茨交给他们,陈星就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了进去。
………………
这一觉睡得很久。
陈星第二天被电话叫醒已经过了九点。
电话是弗朗茨打来的,他们昨天交换了联系方式,依旧是感谢,说陈星要是想在韦尔农逛一逛的话可以当导游,不过陈星还是决定去鲁昂,就拒绝了。
韦尔农附近最着名的地方就是莫奈花园,总不能又走一遍回头路。
洗漱完毕,又换了一套衣服,下楼直奔车站。
鲁昂是个大城市,位于诺曼底大区。
但对于游客来说,这里实在太偏远了,偏远到很少会有来到法国的人愿意把这里放到自己的旅行路程当中,大部分的游客除了去巴黎,更多还是去南法。
就像陈星第一次来法国的选择一样。
诺曼底曾经是一个独立的公国,后来被法国政府分为上诺曼底和下诺曼底,前几年又整合成一个诺曼底大区,他的心脏就是这里,鲁昂。
陈星对这里的印象主要有两个,莫奈的画《鲁昂大教堂》,以及世界闻名的一个少女,贞德。
贞德的知名度很大程度上源于各种文学作品,以及游戏作品当中,估计好多人都不知道她是一个法国人,曾经带领着法国人对抗着英国军队,还一度被写进了华夏的教科书。
被捕捉后,英国人为了摧毁法国人的抵抗精神,公开将贞德烧死在鲁昂,烧死她的时候这个少女还不满20岁。
后来,人们在她被处死的原地,修建了一座圣女贞德教堂。
怎么又是教堂?
没办法,在欧洲旅行是离不开宗教圣地的,欧洲的城市大多都围绕着教堂来发展,每去到一个欧洲的城市,排行前三的景点里面就必然会有一个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