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江千鹤一副嗤笑的表情,他报忧不报喜道“玄门那几个我可都听说过,人家手段多着呢,一群人围殴一个,胜负还真不好说。”
魏西对此则是呵呵一笑。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江千鹤破天荒的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身子凑近了些,他一脸好奇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然而,对面的魏西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
…
风声呜咽,在河东道中部,有一处幽深的裂谷,当地人都叫它鬼跳峡。
原先,此地还有座宗庙,专门用以祭祀某位据说叫鸦天衢的神仙,但前些年这庙就被人给拆了,而鬼跳峡这里也来了一帮人后就被封了。四周的村民也被禁止往来,只是几年的时间,那些原来被开辟出来的山路也都被草木遮盖,就是有经验的老猎人也不敢随意进出。
近些天,山里的猎人意外的总能听到野兽的叫喊,他们循着足迹大多都在森林的外围找到那些平日都不肯出深山的野兽。
山里的鸟越来越多,却都是黑色的,有时候它们成群聚集在一起,围坐在同一座树梢上盯着你看,你去吓,它们也不走,那一个个眼神黑不溜秋直勾勾盯着你看,倒是让不少上山的人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许多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当地就有人说是原来的那位鸦天衢大人又回来了。
于是,一些人又偷偷修了一些私人的小庙开始小规模的祭拜。
原本的神庙遗址已经荒废,不过倒也算不上破败或者说腐朽。
孤月立在枝头,明亮月光下,一位位人影踩着落满菌毯的路一直向前,笔直来到这间残存古韵的建筑前。
驻足停下的那位头上戴着一捧漆黑色的斗笠,前面的帘幕被他拉来,倒是两旁垂落下来的薄纱,像是鬓角的头发,倒垂在肩头。
“张福生…呵呵,没想到送去西州的官将都没能把你杀死,如今落到我眼皮子底下…这次倒也不怪你们。”
站在众人身前,那戴斗笠的男人,面白如雪,与身边一众不人不鬼的手下不同,该男子无论是样貌还是举止都更符合人们对于一位身份尊贵的神明的期待。
垂首在男人身后的乌鹊低着头,他率先开口道“属下贪功冒进,还望秘首大人责罚!”
而随着他伏低认罪,身旁另一位灰毛的妖物也跟着埋低了脑袋,它憨憨的说“属下也是!”
“我说了,不怪你们。”那男人的声音温文尔雅,但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骨子里却都不寒而栗。
在他们心里,只有两种人不会被他们的秘首怪罪,一种是能决定更多人生死的至高者,一种则是无关大局的凡夫弃子。而他们之所以能被秘首大人选中,也恰恰是因为他们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重要才能。
身子抖动的愈发剧烈,乌鹊将头埋到地底,他颤声道“请大人降罪!”
从始至终,一直都语气温和的男人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揾怒,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起来吧。”
对着身后丢下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后,男人迈步踏过门槛进入这间久不住人的屋子。
随着他靠近,屋子内外所有的霉菌草叶都齐刷刷的枯萎,好像一瞬间来到了风雪交替之地。
屋子里落满了灰尘,里面桌椅都被推倒,当年那场扫荡很显然将这里的一切神性都破除干净。男人忘了眼屋子中央的那堆已经熄灭许久的篝火,显然,这些年来,这里有人还短暂停留过。
无视掉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的事物,男人径直走到那具已经被砸毁一半的神像,雕刻这具身体的匠人不知已经历了几个轮回,当初为他描彩的少女,那些充斥着欢快气息的孩子们依次从这座神像旁经过。
回忆着往事,男人面上覆盖着的冰雪似乎消融了一点,继而他伸出右手,以掌心对着那具残破的泥塑,唇齿轻叩,于嘴巴里发出嗡的一声。
随即神像上一圈淡蓝色的涟漪浮起,就像水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掠过周围的一切建筑残骸,向着四面八方快速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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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年前,我还是一只养在深阁中供人把玩的家禽,一天,一位少女错手打开笼子还我自由。作为回报,我送了她一场旁人难以触及的姻缘,我随她一起来到这片土壤,见证了她和她的王以及后代绵延。可人类的心总是不安分的,不满足于一时的荣华富贵,那帮蠢货竟然想着造反。呵呵,我还是出手帮他们留了一些子嗣,就在这大山外面。其实,按照道理,该还的恩我也已经早就还够了,或许是对那位少女的偏好吧,如今,庇佑他们数百载,也到了该讨债的时候。”
众人听着这位大人的自言自语,却没人敢答话。
随着那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来,周围的风忽然变的凄厉,就好似一场原本不属于这个地方的风暴,正在汇聚。
离着这座峡谷上百里远的偏僻乡下,几乎是同一时间,屋子外面的福生与屋子里的尔丹青同时望了过去。
一位,阴神降世了!
虽说,这样的结果并不算出人意料,但福生还是难免有些咋舌,虽然不清楚缘由,但要想请下一位不输天上金仙的阴神,代价可不比让十数位阴帅下凡低多少。
地府这是打算动真章了。
几乎是在这一连串的念头出来没多久,屋里的尔丹青便火急火燎的冲出来,虽然是用着张三的皮囊,但老人眼里的那份惊恐可半点做不得假。
没和他废话,福生从怀中掏出那份地狱百景图的末卷甩给他后,只沉声说道“以后,桃生的功课就只能拜托你了。”
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此时终于得到验证的老人,眼皮还是狠狠的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