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地府勾连,依据道门新修律令第二十三条第一则,我可当众斩了你!”
福生一句话宣判了对方死刑的同时,门外诸多黑雾皆散去。
黑狗开始在院子里狂吠,没了黑雾屏蔽,它清晰的嗅到陌生访客的气息。院内,各处传来的杂乱响声,预示着道士们纷纷起来,很快这里的异常就要被发现。
清虚观内除了他必然还是会有其他的同伙,又或者整座清虚观本身就是地府安插在人间的一处据点。
眼前之人很显然拥有能掀翻整座道场的恐怖实力,从始至终,他甚至都没展现过一丝一毫属于道门的法术。
“你到底是什么人?”
福生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他们中应该不全是你的同伴吧,所以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他们?”
说着,他笑了起来,手里桃木剑一把丢出准确命中身后一个试图偷袭的黑影身上。
那黑影惨叫着化作浓烟消散。
这声凄厉的叫很明显让周围人都会听见。
“疯了,这个人!大家跟他拼了!”
越来越多的黑影拔地而起,站在福生身边的孩子则摆开架势,手里的火把被他对着外面。
福生朝前,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脑袋,在他那惊恐无比的目光中,用空着的一只手于胸前画了个符号。
道士眼眶当即涨大,他认得这个符号。
“去!”
无声念完咒语的福生,轻启嘴唇,与此同时,他画着符的左手顺势推了出去。
那道士脑子当即空白一片,只嘴巴里念出了意识之前的那两个字。
“玄门”
道士意识丢失之前,一根根黑色的丝线已经顺着头顶蔓延到他神魂内部,左手上的符号只是幌子,他真正能使用的还得是能侵染人神魂的魔念。
从生死中归来,张福生丢失了大部分的道行,他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其中哪一种单拎出来都足以让旁人咋舌。
躺在那片河滩中时,福生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活了过来。
那时的他抬头望着夜空,只感觉身体里有一个人彻底的死去了,而他则被保护好,活了下来。
所幸,没了道行,但知识和剑术尚在,他已然不再是过去的张福生了,这一点无论是谁,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得不去承认。
他很迷茫,人生走到如此境地,地府的仇怨,天庭给予他的厚望,人间的种种,到头来,只有他才是那个不能容于世的。
如今,他时而会因为体内的魔性复苏而不得不去分摊精力做到时刻压制,又在有了一名徒弟后,开始真正明白自己的师傅当初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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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的渴望依旧热烈,对于顾湘君,他明白,自己若是真想为她好只有远离,逃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忘了有这么个人时,那么所有针对他的恶意才不会找上这个姑娘。
屋子里,所有阴魂在那一瞬间都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魔气。
站在福生面前的道士双目赤红,鲜血一瞬间充盈了他的双眼,几滴血泪从他眼角流落,但他却浑然不知。
“桃生,过来。”
做完这一切都福生只是拉着徒弟的手站到一旁。
那团黑影中窜出的几人当即慌了神色,它们四下对视了一眼,继而异口同声道“你是圣主那边的?”
福生没做理睬,他拉着徒弟的手,将身形隐没在了阴影之中。
清虚观内,人鬼之间的争斗异常凶猛,那一晚,听说死了几位年纪大一些的道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从阴影中走出,已经是回到了城中,福生将孩子放下,后者则拍了拍手上的灰,他嘿嘿笑道“师傅,我其实早就看出它们是哪边的人哦。”
福生只笑着,领孩子走在回去的路上。
在地府中,各类鬼卒,其实都有自己的特征,福生这些没怎么下过地府打的交道不太多的人往往很难辨别,但孩子可是地府里长大的,他能看不出吗?
“这类做寻常游魂打扮,且鬼鬼祟祟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一般都是夜巡鬼王,散殃的部下。说起来,当初我还在妈妈宫殿的时候,远远的见过这个散殃一眼,嗯…怎么说呢,很奇怪的一个人,他的脑袋像个白煮蛋,身子瘦长像是刚炸出来的麻花,一前一后两张脸,四个胳膊,各提着一杆灯笼。哈哈,师傅你说奇不奇怪。”
孩子的描述异常惊悚,但福生只是点了点头。
这次揪出几个杂碎并不代表什么,究其根本,幕后躲在这河东道的那些人还是隐藏在水下。对于福生的行为,他们大概率会认为是一次挑衅,不过鱼会不会上钩,就只有等待了。
“桃生,这段时间功课准备的怎么样了?”
走在路上,福生突然问起这个。孩子歪了歪嘴,似乎脸上有些抗拒道“嗯…差不多吧。”
“那等这次考试出来,为师教你一些符咒的入门基础。”
“真哒?诶,师傅我可听清楚咯,你终于要教我法术啦!”
街上,行人渐少,孩子抓着大人的手,蹦蹦跳跳的从一个阴影走向另一个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