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帝君出现以及现场还有一股强大到让他窒息的存在也看见了他,福生通过仅有的映象,大概知道来者是何方神圣。
地府势大,非是一句玩笑。
眼下,若非骚乱难以摆平,对方恐怕已经开始大肆追捕自己了,今晚就得走,而且走的越远越好。
但在那之前,福生想要向伶狐讨教讨教,毕竟这位也算是狠狠的坑了自己一笔。
迈步上了二楼,福生一手提着子衿剑一手负于身后,伴随着荧光点点,整条廊道似乎被无形力量上了一道枷锁。
走廊尽头,窗户开着的。
楼下,厨房那边是顾湘君生火的动静。
福生轻轻吸了口气,继而土偶的他眉目斑白,瞳孔中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影子,这是替身术间的微妙联系。
步行至伶狐房门前,福生没做犹豫,手掌抵在了门上,口中诵念有声。
伴随着不大不小的一声咔嚓,那间封闭的屋门被打开。
一步踏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的青纱帐下一张硕大无比的红床。
房间本身宽敞,但架不住这四四方方的红床实在过于碍眼。尤其是捆绑在周围裹着的一条条纱幔,彼此间有的缠斗有的垂帘,宛如吊桥。
于床榻上,一封白皮书信正静静躺在上面,福生入内后打量了眼四周,见没人藏身在内,只有那书信扎眼,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情不愿的爬上床去,将那书信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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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柬?”
从伶狐床上下来,哪怕是土偶没有所谓的呼吸能力,但那股子独属于伶狐的气味依旧隔空浮现在福生脑海中。
摒弃掉脑中多余的杂念,福生快速浏览了遍书信内容,发现这竟然是一封请柬。上面请的是福生,而邀请者则是青丘伶和葛仙君。
青丘一族,福生是知道的,自那场不义战后,作为上古遗老的狐仙宗室差不多就走上了衰亡。现在,活跃于王朝北部一些偏远山区里,以野仙的身份苟延残喘着。
虽说对伶狐是出身青丘氏感觉到有些意外,但本身却是情理之中。
倒是这个葛仙君是个何许人也?
典籍里有记载,昔年三清山上有位葛姓老人于山中结庐。乾道六年,地方旱涝,民不聊生。仙长出山门救济民众,灾情得控,后人纷纷立碑捐资,于是重建了三清观殿宇,而此君石刻造像为葛仙君。
不过,福生十分清楚,这邀请函上的葛仙君多半不是自己了解到的那个。
看着手中信件,福生第一个想法是,既然是给自己的,为什么又会留在伶狐房间内,难不成此寮算到他会不请自来。
于是脸上变得越来越难看的福生想着,只要他不去那就不会上伶狐的当,今晚离了这是非地,来日也必不可能再相见。
说着,将手里的信件随手一丢。
他几步下楼,正巧撞上端着面进来的顾湘君。
相视一眼后,顾湘君温婉道“是去找伶狐姐姐的吗?她昨晚离开后就没再回来。”
起身接过顾湘君特意为自己煮的那碗面条,福生先是闻了闻,感觉食指大动,随即在听到顾湘君慢条斯理的说着,他罕见的打断道“此番事急,我们只怕是得连夜启程,伶狐姑娘那边日后再补上歉意吧。”
说完,福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他啧啧道“嗯,很香啊。”
顾湘君随手拉了张椅子也跟着坐下,她一只手撑着脸颊,一边看着福生吃面的样子,一边小声喃喃道“姐姐这次出去好像挺急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不过总觉得应该要再见她一面,不然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
福生控制着土偶大口大口吃面喝汤的间隙中,本尊已然悄悄离去。
他把永生花和孟婆汤留在了门口,自己孤身一人前去宴请的地方。
街道上空,云层开始聚集。似乎,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这里都会笼罩起一层厚实的湿气。
从街道的一角快速奔行至另一端的福生灵窍洞开。
就在刚刚,他心生不好的预感随即起了一卦,卦象并不难解,而让他决定去赴宴的理由则是,此卦为乾坤易卦,事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