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神明的怒火是极为可怕的。
可以预见的是,在我们离开后不久,整个西极天范围内都将爆发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灾难。
就算知道那些无辜者是因我而死,但眼下我也没办法再去有什么过多的感伤。所谓因果报应,循环往复。
从我被推上这个位置开始,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心意,不论是被那位妖王盯上,还是主动的去和一位未来的尊神交恶。我隐隐感觉到,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宿命。
正如此刻,我手上握有着的这柄凝实下的铁锤。它从回到我手里的时候我便能感觉到,自己对它更有种了如指掌般的亲切。
无数多世纪以来,身负轮回的冥神在将无数生灵送往彼岸的同时,也在每个人体内种下一颗死亡的种子。
它们交替着,将一代代已经衰老的不合时宜的生灵带回地底,经由幽冥洗礼,再次以全新的样貌回到这个世界,生生不息。
死亡并非是一种可怕的寓意,在我看来,它更像是一种鞭策,一种忏悔,是对过往发生过的一切进行的总结,是对未来无限可能的期望,就像那些秋风中慢慢枯死的杂草,等寒冬一过,下一场春雨来临之前,一切生机都在默默酝酿,只等生命开始疯长。
“所谓因果,即是私欲,既是自我?”
对于我的喃喃自语,并没有人可以给我答复。眼前的漆黑色铁锤,像是岁月里腐朽过的农具,它黝黑的铁皮表面,似乎有颗粒般的锈迹,但很难想象,这样超脱的事物也会有慢慢老化的迹象,又或者,存在本身即不会永恒。
巴卫伤势已经得到延缓,但过渡透支后,他的双目失去了光明,暂时只能依靠着听觉,跟在我身后。
怀中的大鲤也受伤不浅,本身被多位真人境的高手围攻,不死已经是稀奇的事,好在此番鏖战并未伤及根本,否则大鲤这辈子都别想有机会成功渡劫了。
想到这儿,我回望了眼西极天的方向,不由得念道“倾整个西极天之力也才造就一个伪神,真想不到,当年那帮真神打架是什么场面。”
原本站在我身后的巴卫,突然气息外放,他身躯一寸寸膨胀,以至于那些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又再次崩解开。
“不用紧张”我安抚着巴卫,随即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去,看见那突兀出现在我等视线之内的那人,啧了一声道“早先,我在西极天外便被你家大王知晓,当时我还寻思着他知晓我位置会不会心意一动直接冲过来,现在一想,倒确实是好算计。”
对于我话里话外的嘲讽,那挥动翅膀,悬停于半空中的男人,只是摇了摇头,他略一施礼,随即面露微笑道“我家帝君,尚不屑如此,还请尊上放心。”
“哦?”我面色沉凝,随之而来的则是浑身上下那股逼人的气势,漆黑色的铁锤散发出幽深的光,仿佛那一刻,死亡将再次重临人间。
“那你此番前来,是什么意思?”漆黑的瞳孔中,两抹红光浮现。明明是在白昼,却让人有种直面藏身黑暗中怪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