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吉利不吉利,我连忙呸了几声,脑子里确实天马行空,又想到了白天看到的那些道门趣事,如此不着边际的想着,却是慢慢入眠。
…
半梦半醒,似是在云遮雾绕间,仿若此身如坠云端,如在梦境。
许是了结一桩心事,行经梦深处,我的脚步亦是轻松自在,耳边有空山鸟语,回望间天地清明,绛青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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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有百步,忽见前方有一石门。门高百尺,其上蜿蜒,不似人力浑然天成。
立至石门前,方觉有人在叫我,我忙回了下头,但见四下无人只伸手推了推近前那石门,见门纹丝不动,遂又往回退了两步,忽抬头看见门上挂着一块匾,上书有“浮云藏洞,栖云祸根”八个大字。
我望着大门,愣愣出神。
但见周遭有如水波嶙峋,忽转头,就见着一座古朴的道观落在我身后,又听闻一声低喝,遂眼前一花。
似明似暗中,但听得周围人声鼎沸,我眼前,长亭不再,一尊石刻雕像,持剑耸立,那目光如炬的看向我。
我心一惊,忽听的有人在我耳边说了句“终于找到你了!”
云雾层叠,山峦石柱有高台楼阁立于其中。山下白云翻涌,似有一女子撑着鲜红纸伞,站在山路入口,注视着山顶。
女子一身黑红色大氅拖地却不沾半点泥渍。头戴冠玉,其上濯濯,而面覆半边金甲英气逼人。她双手随意搭在身前,各色珠光混在一起,不增分毫俗气。
我果然是在做梦。
平日里这样的人物莫说见过,想也不敢想的,如今却于睡梦里见着了。
在我心思百转想要回应一句时,天上乌云乱窜有狂风吹来肆掠山野女子背后那山门倾踏,上头道门冠宇碎了一地。
“何方妖孽,胆敢擅闯我仙家地界!”我身后的广场上,仿若有雷霆响动。在我回望之际,眼睛突的瞪大,那朱红楼阁上挂着副金边玄木牌匾,上书有“栖云宗”三个大字。
山脚下的女子闻言只是抬手理了理头发,她目色柔和的望向山顶,嘴唇微动,那声音不大,却能清晰传递到在场的每一个道士耳中。
“叫你家师祖出来。”
道门雷音以道法激出,声似洪钟大吕,足以喝破人心声。然此法竟然全是无用。于门中走出一位白衣道士,他面色冷峻气态似高山巍峨,只冷声回了句“若非家师熟人,且回吧!”
《栖云道宗》有记载,祖师爷李天一下有收七名弟子,也是后来俗称的浮云山七仙,也是我道门的七位师叔祖。
“乖乖,祖师爷的亲传弟子。”我躲到之前那石像旁边,却突然闻到到一阵清香。
我心说哪来的花香?定睛一看,原本在山下的那个奇怪女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身边。
这把我吓了个激灵,饶是在梦里,这也很吓人了。但随即见那女人抬头望着面前石像,嘴里喃喃,却无声音。
女子不说话,那真人可就有话要说。然而天空上怒云呼啸着化作一只漆黑乌鸦落在女子肩头,那乌鸦瞪大眼睛瞧着那山头,猛地一扇翅膀狂风散落不见广场上诸多人影。
“孽畜!”那白衣真人手掐印诀乃是动了真火。
我只觉得地动山摇间,身旁女子宛如神明,她依旧是一动不动,直到我寻思着转身离开时这是非之地时,听闻她轻轻的一声叹息。
原来不知何时起,她腰间有一朵墨色的花无风盛开了。
我回望向她的同时,头顶上的闷雷滚滚,那劈天盖地的电光火烛般被熄灭,连带着像是一头扎根于黑暗中的怪物。
墨色的花荡起层层涟漪,分明我和她隔着一层永远无法触及到的梦境,可偏偏就有种与她近在咫尺,只如帘布般的错觉。
周围黯淡无光,那黑色深处似有野兽嘶吼,从漆黑的水幕中传来一声怪叫,凄厉且极具穿透力。
一股浓浓的不详笼罩在整个道宗的头顶。
宗门内,七仙中另外六位相继而出。有一农家汉模样的黑脸男人站在屋顶,他挥舞着长棍,于额头眉心处张开一目,其上光华大盛,似洞开的天眼。